兹事体大，医院里的病人被人偷偷换了药，得到消息的医生们迅速赶来病房，三个专家把小小团团围住，因为疼痛本就嚎啕大哭的小小，看到这么多白大褂，当时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孩子有什么症状？”医生拿出探照灯开始对小小进行简单的检查，瞳孔和呼吸都没有问题，脉搏也还算正常，但是短暂的听诊还没有结束，小小忽然间开始*，若云菲吓坏了，她惊慌失措地抱着小小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医生们快速反应，推着小小直奔抢救室。
红色的手术灯亮起来，沉重的大门被护士无情地关上，若云菲绝望的情绪汹涌而来，她的手掌紧紧贴住手术室的大门，仿佛这样就能够感触得到里面无辜的孩童，那微弱的气息。
若云菲的双眼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用力抹了几下眼睛，总算是能够看清手机屏幕，用了好久，才终于拨通了陌辰的电话。
此时距离林霖下药，才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临近下班的晚*，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宛如夜空中的闪电一般疾驰在路上，一路超速、逆行、闯红灯，终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陌辰下车，摔上车门，望着傍晚的黄昏下，暖黄的路灯照射着乳白色的墙壁，男人的目光冰凉，带着凛然的寒风。
“陌总……”护士长想解释着什么，陌辰干脆没有看她，一路向内跑着直奔手术室，无视身后快步跟上的护士们。
直到红色的手术灯映入眼帘，陌辰的脚步方才迟缓了一些。
他看到灰色的大门下，若云菲瘫坐在门前，脸颊埋进臂弯里，颤抖的肩膀带来令人怜悯的悲凉。
见到陌辰来到自己面前，若云菲双唇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用了好久方才说出：“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小，如果我那个时候不出去买饭就好了……”
陌辰蹲下身子，伸出双臂将若云菲揽入怀中，抬起眼，扫视了一眼门口的护士，声音极其低沉，带着彻骨的寒意：“怎么回事？”
护士长走过来，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你们这么大个医院，就任由闲杂人等随意出入病房么？”陌辰收回目光，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咬着牙缝，蹦出几个干脆利落的字眼：“给我查！”
保安们不敢怠慢，紧忙回到监控室调阅监控录像。
“不怕，不怕，小小一定会没事的，这里是最好的医院，不怕……”陌辰强行让自己的双手恢复平静，轻轻抚摸着若云菲的肩膀，意在安慰她，也在宽慰着自己。
若云菲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紧紧抓着陌辰的衣领，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你一定要救救女儿啊，没有了她，我也不活了……”
陌辰把若云菲狠狠搂在怀里，用力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难以发觉的泪水：“你放心，我就算找遍全天下的名医，也要救回小小……”
说到这句话，陌辰的心里也没有底，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激烈，用力的呼吸已经难以平复他的紧张和焦虑。
一个小时过去了，若云菲的眼泪渐渐干涸，她的目光空洞地望向手术室上方，红色的手术灯依然亮着，似乎带给人更加深切的沉痛感。
陌辰将若云菲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也焦虑得在走廊的地面上来回踱步，时不时地问向路过的护士，关于监控的情况。
但是医院太大了，那个“护士”的身影在监控之中模糊的影响实在难以让人一眼找到，保安们急得额头冒汗，也只在电梯里看到了关于她的短暂片段。
无论是手术室，还是监控室，都没有传来消息，无论是令人绝望的，还是给人希望的。
空气里是让人恐惧的寂静，每个人都不敢用力喘气，生怕惊扰了这种沉重的等待。
然而，头顶的手术灯还没有亮起，手术室的大门却开了一条缝。若云菲直接冲了过去，抓住来人的手臂，瞪圆了眼睛问：“我女儿怎么样了？小小她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有些焦躁，他看了看若云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吞了下去，改口说道：“若小姐，请你冷静……”
陌辰抱过若云菲，强自镇定地问：“医生，你说吧，我有准备。”
“那，我就直说了。”主刀医生沉重地低下头，“我们通过采样观察，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的病毒，目前国内还没有相关的案例，所以没有针对性的药物可以医治，孩子现在生命体征薄弱，我个人建议下病危通知书，请您签字吧。”
一张A4纸打印好的病危通知书上，主刀医生潦草的字迹看不分明，若云菲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份通知书，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脚下仿佛是失去了着力点，整个人向后面仰了过去。
陌辰立刻抱住她，交给一旁的司机说道：“把她带下去休息。”
司机扶着整个人几乎瘫软的若云菲走过医院的转角，陌辰转过头来，他脸颊上的泪痕十分明显，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伸出手去没有接过病危通知书，而是紧紧抓住了主刀医生的手臂：“医生，你救救她啊，她还那么小……”
主刀医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陌先生，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份通知书只是给您一个信号，但是我们作为医生，不会放弃对病人最后的努力，希望您理解。”
说完，主刀医生将通知书塞到了陌辰的手中，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与此同时，转角处传来若云菲恸哭的哀嚎：“不要拦着我，我要进去，让我进去见见她……”
司机追不上她，若云菲哭着冲向手术室，但还是被阻隔在了门外。
“云菲，你冷静，医生不会放弃小小的！”
苍白无力的话语，若云菲根本听不进去，她的指甲伸进门缝里，生生要把门缝拉开。
半小时后，手术灯熄灭，护士推着小小走出来，却脚步飞快地赶往ICU病房。主刀医生紧随其后，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对陌辰说道：“我们暂时用药遏制了这种病毒的蔓延，目前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ICU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