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子,没有哪一个男人能这样轻而易举地选择原谅,虽然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但是若云菲并没有直接和陌辰争辩,清者自清,她不想多说什么。
关上车门,仿佛世界一分为二,刚刚那个宠溺恩爱的男人即刻恢复了一张冰冷的面孔,一路无话,驱车赶回陌家。
已经慢慢习惯了两人之间冷战,陈婶很识时务地将自己置身事外,分别帮陌辰和若云菲接过手包,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傍晚的时候,陈婶和司机陪同陌峻河去医院做了常规检查,但是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晚*的堵车,就先行打电话回来,让小两口自己解决一下晚饭的问题。
可是小小挂断电话之后,十分为难,她抬头看了看气氛压抑的客厅,两个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两端,一个在打着电话,一个在玩着手机,谁都没有和对方开口说上一句话。
“这可怎么办啊……”小小嘟着嘴坐在地上,她早就已经垂涎陈婶买的排骨了,只好跑过去央求着陌辰:“老爸,我好饿……”
陌辰二话没说,直接走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鼓弄了一会儿,端出两盘随意炒了炒的青菜。
嗯……并没有排骨……
“喊你妈妈来吃饭。”陌辰解开围裙,目光都不曾望向客厅的方向。
小小只好当着中间的传话筒:“老妈,吃饭了!”
客厅的压抑气氛,随着若云菲坐在餐桌上,而同时转移了过来,两个人都是机械性地嚼着青菜,目光留在各自的手机屏幕上,仿佛吃饭只是手机的配料而已。
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要不要这样啊!
本来就没吃上排骨的小小,带着一肚子怨气,加上自己的亲爹亲妈互相谁都不理谁,一气之下,小小放下了碗筷,走到冰箱里拿出冰激凌和小蛋糕,居然没人拦着她?
好,你们冷战,那我就趁机吃我喜欢吃的!
随着若云菲也将自己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方,语气冷然,却是开了一个头:“我吃好了。”
陌辰扫了一眼碗里,这哪里是吃好了,这分明就是没吃!
只是没等陌辰开口,若云菲冷冷的声线又毫无感情地飘了过来:“今天我会搬到客房去,等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
说完站起身就要走,陌辰即刻出言拦住了:“客房阴暗,你还是别去了。”
看似挽留主动的话语,却因为随后的一个转折而变了意味,陌辰似乎余怒未消:“你住在主卧里,我去客房睡。”
“你在跟我赌气?”若云菲挑眉质问。
陌辰并不想跟她在这个方面争执,于是皱着眉头,目光依然在碗中游走,筷子扒拉了好几遍,也没夹起一口米饭。
“难道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么?”
被陌辰无声的行为激怒,想到他的不信任和蛮横粗暴,自己心里的火就更大了:“我不用你的可怜!”
“这不是可怜。”陌辰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地走进了主卧,紧接着,他抱着一床单薄的被褥走了出来,看都没看若云菲,就推开了在二楼另一侧客房的房门。
房间地的确有些阴暗,加上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尘土味,陌辰对气味本就敏感,这下子更是喷嚏连连。
“砰”地一声,房门被紧紧关上了,若云菲站在门外,想生气又不知道从何生起,只好对着紧闭的客房房门龇牙咧嘴。
若云菲转头走回去,牙缝里飘出几个字来:“爱住不住!”
半夜,若云菲抱着被子靠在床头上,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打在了被子上,银白色的光芒下,有细小的绒毛在飞舞。
11点了,若云菲毫无睡意,她的目光顺着窗帘缝隙,呆滞地望出去,外面树影斑驳,于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门口响起试探性的扣门声,小小拧开门,探了一个小脑袋进来:“妈妈,我能和你一起睡么?”
若云菲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她掀开被子,小小一下子钻了进来,身体温软地往她的身上蹭:“妈妈,睡觉吧,小小都困了。”
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打了一个哈欠,若云菲无奈地点了点头:“好,睡觉。”
母女二人躺下来,若云菲一如往常一样,轻轻拍着小小的背部,哼着年代久远的歌谣。
凌晨时分,小小在梦中睡得香甜,梦里她似乎摸到了一块湿漉漉的东西,还没睁眼就嫌弃地甩甩手,但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恍惚之间,小小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若云菲整个人蜷成一团,瑟缩在床的一侧。
“老妈,老妈你怎么了……”小小紧张地坐起来,推着若云菲的肩膀大喊着,“老妈你别吓唬我啊!”
可是若云菲脸色苍白,汗水簌簌而下,全身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任凭小小怎么推攘都没有用,吓得小小赶忙跳下了床,光着脚丫就跑向了客房的方向。
“老爸老爸!你快来!老妈出事了!”
被猛烈地敲门声惊醒,陌辰赤脚开门,却被小小拉着跑回主卧的方向。
“这是怎么了?”陌辰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若云菲双臂用力抵着自己的腹部,嘴唇白得吓人。
小小吓得哭了:“老爸,这怎么办啊!”
陌辰清醒了,他冲过去,将若云菲打横抱在怀里,对小小喊:“去拿我的手机和钱包,快送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短暂地进行了一下初步诊断,基本可以确定是胃痉挛。
“医生,那怎么办?”陌辰心急如焚,拳头握得紧紧的。
“先输液吧,病人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怎么好好吃饭?”
面对医生的讯问,陌辰悔恨地点了点头。
“病人本来肠胃就不好,你们做家属的还是要多关心关心她啊!”听上去像是埋怨,但是陌辰却并不生气。
病房里逐渐恢复了安静,陌辰双手握着若云菲的左手,她最怕输液了,每一次输液,都会让整个胳膊都变得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云菲恍恍惚惚醒来,她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陌辰轻柔地握着,而陌辰趴在自己的身边,昏昏沉沉地睡着,身上还穿着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