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沁杏宫中，瓷器摔碎的尖锐声音不停地响起，像是要刺破耳膜一般的刺耳。清冷的嗓音在宫内压抑的气氛中字字如锥地回荡着。
“她有了龙种？呵，才一个月，她就有了龙种？”
所有人都不敢回应，有一个小太监从宫外紧张地跑了进来。
“娘娘。”
“说。”
“娘、娘娘、千盛会之夜，皇上是在寝宫里过的。”
“那又如何？”
“…据小的回报，那个叫楚凌的奴才也在里面。”
瑶妃黑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了起来，难怪那天早上看见那个贱奴才从寝宫中慌张跑了出来。
她脸色如冰，睨向满宫的奴才。
不管是宫婢还是太监，都立马跪倒在地。他们都太清楚自己这位主子的脾气了，每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遭殃的总是这些奴才们。但谁也不敢抱怨，那只会招致更非人的虐待。他们只能恭顺着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拿过来。”
她纤手一伸，一支血色的小鞭放在她的手里。
拿来小鞭的宫婢也随之跪在了地上，等候她的差遣，仔细却也可以看得出，嘴唇早已发白。
但瑶妃似乎今天并不想拿她出气了。她站了起来，走到宫内巨大的漆柱旁边，那里跪着的，是颤抖着小身子的阿语。
她将小鞭轻轻架在阿语的肩膀上。
一瞬间，阿语的脸色有些发白，瑶妃魅般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本宫知道，你和那个贱奴才是同一房的。”
“…是，娘娘。”
阿语将身子几乎伏在了地上。
瑶妃不怒反笑，跟着蹲在了阿语的跟前。
“说。”
整个沁杏宫陷入一片沉默。阿语撑在地上的双手在缓缓收紧。
半晌，瑶妃皱起了眉。
“本宫叫你说，没听见吗？”
“…对不起，娘娘，我不知道。”
“呵，”
瑶妃站了起来，“你不知道？”
她扬手，一鞭子抽向了阿语，啪的一声让其他奴才顿时心惊胆颤。一条红色鞭痕也随之在阿语的脖子上显现，微微渗着血珠。
阿语咬住了下唇，再次叩头。
“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
瑶妃盯住他许久，最后还是转身走开。
“好，本宫姑且相信你。但是从今往后，你知道的必须禀报，不知道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他，“也要想办法知道。”
“……”
阿语不敢回答，整个人几乎要贴向了地面。
“回答我。”
“…是。”
“大声点。”
“是。”
阿语提高了音量，有种莫名的耻辱在他心里发酵着。
瑶妃满意地勾起嘴角笑笑，笑得一派风情。
她半倚在贵妃椅上，抚摸着手中的血鞭。
所有妨碍她的人，都不得好死。不管是嫔妃，还是男宠。
***
阿语走回院落，脖子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
他拿出铜镜，对着镜子上起药，白皙的脖子上，那一条鞭痕很是碍眼。
抹着抹着，他的手滞住了。
脑海里响起了在沁杏宫中听到的话。
“那晚他是真的没回来…”
想着，阿语的手放了下来，看向了楚凌的铺位。
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抿了抿唇，重新看向镜子，将手中的棉签移向伤处。
“嘶…”
微微的抽气在小小的房内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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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已经派人送过去了。”
刘进喜踱进寝宫，朝着龙斐清弯腰禀报。
龙斐清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刘进喜点点头，看了一旁的楚凌一眼，退了出去。龙斐清知道他的意思，站起身。
楚凌坐在自己的包裹上，闷闷地抠着手指。
现在的情况，他有必要好好分析一下，到底自己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龙斐清轻轻走到他的身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顺势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侧头蹭蹭楚凌的柔软短发。
“怎么了？”
楚凌僵着脖子，斜眼鄙视他。
怎么了？别整天得健忘一样好不好？他们不是在很严肃地讨论汀兰姐怀孕的事吗？
“汀兰姐她——呃、喂！”
不等楚凌说完，龙斐清吻上了他的耳垂，并轻轻吮吸。楚凌神经过敏地想要挣开，无奈…
“你再碰我耳朵试试看？”
他龇牙咧嘴地威胁着。只是在龙斐清看来，这一点也不能算是威胁。他邪邪一笑，将楚凌箍紧了些。
“想干什么？”
楚凌想了好久，对着他的脸，最终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妈的，做都做过了，还怕什么啊…可是…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龙斐清似乎没想等他回答，执起他的手。楚凌感到一阵微凉从左拇指上传来。
“这个给你。”
楚凌将拇指举到自己的眼前，有些不可置信。眼前这个套在自己手上的泛着蓝光的扳指，不就是千盛会那夜的蓝海扳指吗？！
楚凌转身，对上龙斐清笑意满满的眼。
“这个不是…”
龙斐清大手包裹住他的，将他拉进怀里。
“我知道你喜欢。”
楚凌愣愣地感受着手上的微凉，这么说，那晚之所以那么争执不下，都是为了这个？因为自己喜欢？
心里面有小小的悸动，楚凌没办法否认那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那晚才跟陵王爷叫价？”
“嗯。”
龙斐清放开了他，让他面对着自己，一脸邪笑。
“怎么，很感动？”
被他这么一说，楚凌原本有些动容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没有。”
他转身，不让龙斐清瞧见自己的表情。开玩笑，如果被这家伙知道，还不被笑死……他才不能在他面前丢脸了…
龙斐清将楚凌的大包裹提起，一把扔向了角落。
“我的衣服！”
楚凌伸长了手，愣是没能挡到。
龙斐清一脸无所谓，“那些破衣裳有什么？”
“你才没什么…”
楚凌横他一眼，跑向包裹，蹲下去打开了来。
他翻出自己的短裤和T恤，宝贝地藏起来，还一边嘟嚷了声。
“到时候回去还能穿的…”
总不能穿古装回去吧，怎么看都是神经病。
正想着，楚凌忽然感觉身后有点微寒。
龙斐清阴着脸，走到他的身后。
“总是这么不听话…我该怎么惩罚？”
楚凌下意识地想要跑，但没等站起来，就已经被龙斐清一把揪起。
“还想跑？”
说着，抱起楚凌，一把扔向了一边的大床内。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