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心情复杂地转身走开。
因为自己，好像连累了阿语。以后，他还能好好呆在瑶妃身边么？额，对了，昨晚还有汀兰姐。
想了一会，楚凌向馨葶宫走去。
到那里的时候，汀兰正拿着昨晚跳舞的旗袍，若有所思。
“汀兰姐？”
楚凌轻轻叫了声，“怎么了？”
汀兰抬起头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看见是楚凌，微微笑了笑。
“没，今天怎么这么早，不用在寝宫吗？”
说完，又转头叫了声秋菊。
“秋儿。”
秋菊应声出来，朝楚凌点点头，接过汀兰手中的旗袍便回去。
一说到寝宫，楚凌又有些不自然起来。
“没、没什么、”
他试着转移话题，“秋菊他们的事…”
“小六被遣出宫了。”
说这话时，汀兰还看了宫里一眼。
“遣出宫？那他们怎么办？”
汀兰苦笑，“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等日后我再帮秋菊出宫，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了。至于现在，只能这样了。”
楚凌点点头。
这宫里，终归难以生存，出去了也好。
汀兰看了他许久，才缓缓开口，“昨晚…他没来。”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这楚凌的反应。
楚凌心里咯噔了一下，“哦…这样啊？”
他没再多说，不管怎样，就算昨晚自己喝醉了…对汀兰姐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就算自己有再大的理由，现在这种难堪的关系也是因为自己。
汀兰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失望，但还是笑了笑。
“不说这个了，昨天的千盛会，我得好好谢谢你。”
“…汀兰姐…我…”
汀兰看向他，没有问，他也说不出来了。一时间，沉默得令人尴尬。
“你脸色有些不好，怎么了？”
想了许久，楚凌只憋的出这句话来了，说完连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汀兰摇摇头，只是越发苍白的脸色却始终让人觉得不对劲。本是无意一问，但现在看来，楚凌真的有些担心了。
“是不是那几天累到了？”
汀兰拢了拢耳边的落发，“没，别担心，没什么。”
说着没事，却在下一个瞬间，像是晕眩一般，她的手猛地撑在了大桌上。楚凌吃了一惊，扶住了她。
“汀兰姐，到底怎么了？”
汀兰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又无力地倒在了楚凌的怀里，晕了过去。
“秋菊！”
————。
汀兰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让楚凌不由得有些揪心。
他紧张地望着正在帮汀兰把脉的金太医。
刚才幸好是秋菊去找了他，否则靠他的话，估计汀兰晕死也没能找到。
秋菊此时也端着一盆热水进了来。她跟着来到床边，一脸忧心。这几天主子就是这样虚虚怏怏的，让她担心了好久，没想到现在真的晕倒了。
“金太医，娘娘怎样了？”
她忍不住开口。
金太医睁开半眯着的眼，脸上皱纹随着他的笑容堆成了一堆。
“哈哈、没事没事。”
“都晕了还没事？”
那要怎样才算有事？！楚凌不可思议地瞪他一眼。
金太医不慌不忙地走到桌边，提笔写起药方。着急的两人跟着来到了他身边。
“老头，到底怎么回事啊？”
楚凌也顾不得敬语了，一句老头叫得金太医的眉皱得跟沟渠似的。
“急什么急？跟你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兰妃娘娘，那是喜脉。”
喜脉？！
楚凌来不及反应，一旁的秋菊已是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她兴奋地跑到汀兰床边。
“太好了太好了，主子这下有好日子了…”
这么说，汀兰姐怀了龙斐清的孩子了？
楚凌看向床里昏睡的汀兰，只觉得有些苦涩。不该有这种感觉的，这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额？发什么呆，喏，抓药去。”
金太医挥舞着一张单子，吩咐着楚凌。
一边的秋菊立刻走了过来，“我去。我去就好。”
又转头交代楚凌，“你要照顾好主子哦，别让她难受了。我去去就来。”
也不等楚凌回答，便跟着金太医走了出去。
楚凌抿紧了唇，坐在了床边。
罪恶感在心里越发强烈。
“汀兰姐…”
我要怎么跟你说…
犹豫间，汀兰的眼眸缓缓睁开了来。她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嗡动，声音也极小。
“姐？你醒啦？”
汀兰点点头，“怎么了？”
楚凌扯起嘴角，“姐，你怀孕了。”
“……”
汀兰似乎也诧异不已，定定地看着楚凌许久。
“怀孕了？”
“嗯，你要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呵，竟然是怀孕了…”
汀兰苦笑。
“姐姐不高兴？”
“你觉得好吗？”
楚凌有些说不出话来，好？还是不好？这些对自己来说，能决定吗？
“可是姐，这样的话，你在宫里就不必受欺负了，不是吗？”
记得都是这样的吧，母凭子贵。
“不…你不懂的…”
汀兰呢喃了一句，眼睛又缓缓闭上，眼角有泪珠无声滑落，楚凌却没有注意到。只看见了汀兰一脸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站起了身。
“那姐，你好好休息。”
楚凌没有马上走，而是等秋菊回来再离开。
秋菊拿着药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楚凌走开的背影。
她奇怪地转回头，更奇怪地发现了汀兰的眼泪。
“主子？！怎么了？”
汀兰没有睁开眼睛，秋菊着急地握住她的手。
“主子，是不是很难受，我把金太医找回来？”
“不…”
汀兰拉住了她。
“我没什么事，不要招摇。”
“可是主子，这是多大的事啊，怎么能不跟皇上说？”
汀兰只轻轻皱眉，“你以为他会在意？算了吧。”
“可是，金太医也会说的啊。再说了，主子，这可是镇住那瑶妃的最好机会。”
闻言，汀兰看向了秋菊。
“秋菊，你觉得楚凌有什么变化吗？”
汀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秋菊的样子有些不知所然。过了一会儿，才愣愣道。
“没什么啊…不过，”
她狡黠一笑，“倒是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汀兰随之抿唇一笑。
“你这丫头，小心我告诉小六。”
秋菊着急起来，“哎呀，主子，奴婢就说实话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