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还真硬。”
瑶妃笑笑，“要让你彻底没话可说，也不是难事。”
她拍拍手掌，“来人。”
几个小太监跑到了瑶妃的身边。
瑶妃看了一眼龙斐清，后者仍旧只是看着。
她笑笑，盯着楚凌，“给本宫脱下他的衣服，让所有的人验明正身。”
“什么？！”
这个变态女人！
楚凌吃了一惊，结果那些太监已经凑上来了。他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扒起了楚凌的衣服。
“住手。”
龙斐清终于出声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声，也足以让那些奴才推开了。
瑶妃狐疑地看向龙斐清，明显地不满。
“皇上…”
龙斐清笑笑，揽住她，“朕怎么能让自己的妃子看别的男人的身体？”
身边没有人了，楚凌却感觉更加地可笑了。
别的男人？……原来自己就是别的男人啊…
瑶妃满意地睨了楚凌一眼，“那好，你认不认罪？”
“如果是指我没净身这回事，我认。”
他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只是那女人故意要曲解他的意思，要他难堪而已。他抬头，“但是其它的，我不知道。”
“好。”
似乎就等着楚凌这句话，瑶妃笑笑，“那么，就是认罪了。”
她转头看向刘进喜，“刘总管，擅闯宫闱，欺上瞒下，不知道，该当何罪？”
刘进喜愣着，想不到她会问自己。但看了一眼龙斐清，后者没看他，他只好说道。
“交由刑事部处理，轻者贬谪出宫，重者…”
“如何？”
像是要所有人都听清楚一般，瑶妃帮着提醒。
“重者…格杀勿论。”
听完，瑶妃满意地看向楚凌，“好，至于私通一事，本宫会查明白。”
她转头屈身，“皇上，就交由臣妾为您分担此事吧。这奴才，交由臣妾处置可好？”
楚凌望向了龙斐清，对上他的眼。
像在等待什么答案一般，他只看着他的眼。
龙斐清眼里波动，微启薄唇，只淡淡说了一个字，“好。”
楚凌猛地转开了眼，暗暗握紧了双手。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手心的刺痛也没了感觉。就这么一个字，也足以让他这样了吗？
刘进喜不忍去看楚凌，只暗暗叹了口气。
瑶妃转回身来，“来人，将他押进宫牢。”
几个狱卒形象的人随即走了进来，得到瑶妃点头许可之后，上来押住了楚凌。楚凌厌恶地甩开他们的手，“我自己能走。”
他不再去看座上的龙斐清，转身跟着那几人走出大殿。
身后，瑶妃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笑容。
————。
夜晚的风真的很凉，什么时候，已经入秋了呢。
楚凌走在阴暗潮湿的小道中，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再华丽的建筑，即使是皇宫，也有会这么肮脏的地方。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处院落。
院落，也称不上是院落，只不过是好几处偌大的低平屋子围起来的大片空地，点亮着几盏黯淡的灯。这样看来，反倒更像是四合院，只不过，有的并不是热闹温暖的邻里气氛，而是极其压抑灰暗的气息在弥漫着，空气中甚至还漂浮着某种让人反胃的气味。
实际上，楚凌来到的并非宫牢，而是专门处置逃跑嫔妃和宫奴的小监狱，而里面，自然不会有多人性了。只是别人都不知道，还以为他被押往了刑事部大牢。
而楚凌自己，更加无从得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绝望到凛冽的气息。
其中一个较为高大的狱卒拉过楚凌，黑壮的脸上有着厚厚的胡茬，他的手似是不经意地抓着楚凌的腰，将他带进了其中一个屋子。
楚凌有些奇怪他的举动，但也只是奇怪而已，没说什么。
进了屋子之后，他才看到，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旷旷的一片，其中的一面墙上，有几个嵌在墙体里的铁环，早已是锈迹斑斑，角落里还有些几片破烂的席子，上面污七八糟的，那难闻的气味，大概也是从那里来的。屋子除了进来的小门之外，没有任何的窗或洞，只要关上了门，屋子里就是漆黑的一片。
在这样的屋子住着，大概人也会疯了吧。
那狱卒将楚凌推进去，脸上甚至有讨好的迹象。
“你好好呆着，我过两天来找你。”
说着，还恶意地笑笑。
楚凌听着他这话，顿时有些起鸡皮疙瘩，他是什么意思？
但他很快就退了出去，关上了小门。
屋子里顿时成了一片黑暗，连微弱的灯光也照射不进了。
楚凌苦笑一声，摸着黑，找了个角落坐下了。像是个墙角，但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幸好，不是那个恶心吧啦的角落。
他脱力地将头仰靠在了墙上，黑亮的双眸在黑暗里闪烁。
龙斐清冷然的表情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了。
‘好…’连语调都是平的…
呵，带着想跟他表明心意的心情看向他的自己，简直就是可笑至极。他在乎什么？每一次说爱，好像都是在两人交合的时候吧？那是爱，可是，爱的是自己，还是这身子？
自己总是优柔寡断的，这也是活该的吧。早离开了就没事了，对吧。
他突然想起，在凤鸣阁的时候，有一天，莺儿接完一个客人之后，那客人耍赖皮没给钱，虽然最后被教训了，但还是让她恨了好久。那时候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的！全都是吃完抹嘴就跑了的！’当时，他还很是委屈，凭什么连自己都被骂了…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还真被她说对了…虽然，自己也不是女人，但却比女人更可笑。
想着，他在黑暗里轻轻笑了出来。
第一次有那么心脏要窒息了的感觉。
他真的那么重要吗？
楚凌闭上了眼，真的爱了吗？那爱，也太嚣张了，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侵蚀他的心，像一点点噬咬掉心脏的感觉…
不争气，真的不争气。
屋内腐蚀的气息依旧在弥漫着，楚凌甚至能想象到，以前这屋子里住着的人，是多么的绝望和不甘。
这种屋子，真的是所谓的大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