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就这货色你还想要这个数？”
“拜托，大哥，我都亏死了，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行情？”
凤鸣阁旁的小巷内，细细碎碎的谈话声不停地传来。两个人影正蹲在地上埋头谈话。其中一个正是楚凌。他正一脸挑剔地翻弄着地上一个蓝色包裹。包裹内是大大小小的花色盒子。
另一个是看起来年龄稍小的少年，眉眼间一股机灵劲，但却是一脸老成。
“楚哥，不要翻了，洒了可怎么办？你不要还有别人抢着要呢。”
闻言，楚凌停了下来。
“小四，这些都给我吧，这个数。”
楚凌伸出了三根手指。
但小四马上摇了摇头，“怎么可以，上次卖给你的那些，可是亏了我二两银子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这些起码也得这个数。”他伸出来四根手指。
小四一想起上次的买卖，就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抢货的时候被挤傻了，说什么，这次也得赚回来。
楚凌也不罗嗦，“三两半，行了吧？”
小四思吟了一会，“好吧，成交。”
不一会儿，小四边数着银两边走出了小巷。
随后出来的楚凌更是一脸满意，他掂掂手里的包袱，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各位姐姐妹妹们，快下来看看咯！错过可别后悔啊…”
楚凌从后院跑了出来，大声地朝着楼上嚷嚷着，手里的铜锣也哐哐铛铛地响了起来，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甚至…很想骂人。
“阿凌你这小王八蛋！一大清早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咚咚咚！
跟着这句话一起出来的，还有急促的脚步声。随着楼梯的震颤，几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迅速地从楼上往下移动，眨眼间便来到了站在前台的楚凌面前。
“莺儿姐姐，早啊！”
楚凌迷死人不偿命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人影似乎被他这么一笑，气也消了不少，伸出白皙的纤手撩开了披在脸上的长发，一张妩媚的娇艳脸庞出现在楚凌眼前。
楚凌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他又环视了一圈围在自己周围的好几个女子，皱着眉摇了摇头，还一边喃喃自语。
“唉，可惜啊可惜…”
听他这么一说，女子们疑惑地看着他。莺儿的得意表情也凝在了脸上，她皱起柳眉，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
楚凌嘴角一扬，抬起头来的瞬间又恢复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姐姐们美是美，可每天这么幸苦地工作，熬夜，喝酒，看看看看，”他凑近了莺儿，伸出指头抚了抚她的皮肤，“都变粗糙了呢，唉！”
经他这么一说，莺儿等几个脸上不禁抽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一脸正经的楚凌。
“那怎么办？”
楚凌心里一阵狂喜，但表面也装得云淡风轻。
“这个，是要长期调理的。不过平时嘛，倒可以用化妆来遮盖遮盖。”莺儿松了一口气，却听着楚凌又长长地拖了一句，“不过……”
几人又朝楚凌凑近。
“这普通的胭脂可不行，就那货色，怎么也配不起各位美若天仙的姐姐啊！”
说到这，莺儿算是明白他的用意了。她挺直了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我说呢，你小子是想推销新货吧？”
“啊，姐姐不仅脸蛋漂亮，头脑也聪明得呢，怎么样？试试吧，这是我最新研制的哦。”
既然被说破了，楚凌也不扭捏，直接从背后的台子里抓出一个包袱。
“这是什么？”
“嘿嘿，这可是我昨天才弄好的，叫做…”
楚凌边说边走，来到大堂中央的大桌子旁边，打开了包袱。
“千年红！”
一堆颜色各异的漂亮锦盒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楚凌满意地看着她们脸上惊奇的表情。莺儿拿起一个，打开了来，里面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红胭脂，但要说普通，又感觉有哪里不一样。她斜睨着楚凌。
“阿凌，这就是你研制的？”
“嗯，别看它似乎没什么不一样，我可是用了玫瑰花露在里面的。要不你用一点试试？”
楚凌信心满满地看着莺儿，后者迟疑了一会儿，用指腹轻轻沾了一点点。
“燕儿，把镜子拿来。”
“姐姐记着，抹一半脸就好。”
楚凌煞有其事地交代着，莺儿也不敢马虎，这小子平时经常自己捣鼓这些胭脂什么的，手艺倒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每次他弄的东西，这里全都买不到，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产生将这个吵醒自己的小子折完之后扔出去的想法。
莺儿熟练细致地在左边脸上抹上了千年红。
不待多时，一张…不是，半张闪着红润光泽的俏脸出现了。周围的姐妹们齐齐感慨了起来。
“效果好好哦~！”
一只手摸上。
“看起来好自然呢~！”
再一只手捏上。
“阿凌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又一只…
“喂喂喂，你们都放手，把我脸捏肿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莺儿挥开了脸上的爪子，她趴在镜子前，细细地端详起来。最后，她满意地点点头，但表情总显得有些怪异。
“阿凌，为什么要只抹一半脸？”
楚凌拿过她手里的千年红，“呵呵，不是做个对比嘛，要不姐姐不相信呢？”
莺儿一推他的脑袋，“去你的。”
“那姐姐们是要还是不要啊？”
楚凌直接切入正题。话音未落，女子们特有的尖细嗓音霎时充斥了楚凌的耳朵。
“我要。我要。”
“我也要。”
“给我也来几盒，快点。”
楚凌脸上笑开了花，挥手，“好~既然姐姐们这么支持，我也不罗嗦，一盒二两银子。如何？”
啪啪啪！
碎银子陆续撒在了桌上。
包袱里的锦盒也被一个一个地拿走了。
楚凌趁机跑到在一旁拿着锦盒的莺儿身边，笑嘻嘻地看着她。
“莺儿姐姐，这盒就送给你吧，咱俩谁跟谁啊？”
莺儿凝眉，“你小子想干什么就直说，别拉亲带故的，我还不知道你？”
“嘿嘿，莺儿姐，你不是跟胭脂行的老板很熟嘛，改天你帮我推荐推荐这货？”
莺儿一笑，“我就知道，你什么时候做过赔钱的买卖了？”
楚凌也跟着笑笑，“姐姐就帮帮我呗。”
莺儿将手里的锦盒揣进怀里。
“好，我可是看在你的手艺的份上才帮你的，这点银子我还出得起。”
“当然，当然。那就拜托姐姐了，可别忘记了啊。”
“行了。”
说着，莺儿轻扭着腰肢走向了楼梯。楚凌回过头来，脸色大变，猛地扑向了桌子。
“姐姐们，这个可不卖的啊！”
楚凌抬头说着，身下硌着的是最后的一只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