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即便说了也是没人会相信的。
若是她不做这个恶人，秀儿恐怕就真的要没命的。
那么小的孩子啊，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林月这一下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心底盘算着手里的钱够不够秀儿检查的。
“一次能卖了十块钱，三天后多带一点去，差不多也能卖了二十块，加上手里的，差不多一百多块了。应该够检查费了吧。”
林月琢磨着，若是检查出来了肿瘤，是不是自己和夏青天要钱也容易了一些，起码不会要顶着一个恶毒后妈的人设到处惹人嫌弃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吃了，随便收拾了碗筷去找冬天。
这会的冬天也正在生气中，他气鼓鼓的提着院子里大树下面的黄土，嘟嘟囔囔的怒骂着。
“哥，你别生气了，妈妈说的是对的，我还小，应该小吃一点。”秀儿扯了扯他的袖子道。
冬天气恼的瞪她：“你就向着她说话，什么你还小，小才更加应该多吃的。她就是嫌弃你是个女孩子。”
秀儿眨了眨眼：“我听琪琪说，她家人就是这样，她说是什么重男轻女，家里好吃的都给弟弟吃，她要吃剩饭，还要捡大人穿过的衣服穿，可是弟弟却都是穿新衣服的。”
“为什么啊？”冬天不解。
秀儿想了想：“琪琪说，因为女孩子是要嫁人的，早晚是别人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呗。”
冬天皱眉：“可是，她也是父母亲生的啊。”
秀儿咬着唇不说话。
这个时候，林月走了过来。
“冬天，你明天放学早吧。”
“干嘛。”冬天凶巴巴的回答了一句。
一边的秀儿有些不安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冬天气呼呼的粗喘了几下，还是回答了：
“明天差不多三点多就放学了，后天半天课。”即便是回答了，声音也还是冷冰冰的。
“那你早点回来，跟我去河边抓鳝鱼啊。”林月不在意他的态度，既然决定做一个恶毒继母了，那就要将脸皮彻底磨炼的厚如城墙一般才行。
冬天冷哼：“我为什么要帮你，你都不给秀儿吃。”
林月冷笑：“你可以不去啊，如果你不去，秀儿连这一点都吃不到。”
“还是说，你准备回到几天前，我们一无所有的样子。”
林月的这话让冬天彻底蔫了。
尽管现在限制了秀儿的饮食，可即便是限制的，也比过去好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和秀儿可以吃到中午饭了。
“好，我去行了吧。哼！”冬天气呼呼的狠狠踹了面前的大树一脚。
“妈妈，昨天的鳝鱼，真的卖钱了吗？卖了多少啊。”秀儿很好奇的问。
林月朝着她眨眼：“你猜！”
秀儿歪着头想了想：“一块钱？”
在她看来，一块钱已经不少了。
林月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错啦，是十块钱。”
“什么，十块钱。”秀儿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对啊，所以，趁着现在好卖，要多抓一些才行哦。”
“嗯，那我明天也来帮忙吧。”秀儿举手道。
“不行，你还小，你在一边看着就好了。”林月捏捏秀儿的脸蛋道。
秀儿笑弯了眼眉，丝毫不会因为不给吃饱而生气。
秀儿越是这样，林月的心里便越是难受。
晚上，两个孩子都入睡了，林月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数了数，差不多一百三十二。
原本打算去城里存上的，可卖了鳝鱼直接赶回来，没倒开时间去信用社。
“一百三十二啊，要是再卖两次，也才一百五。还要留出来生活费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林月烦躁不已，心里又开始琢磨是不是可以给秀儿吃一些土方子了。
第二天，林月起早给两个孩子蒸了馒头，和昨天一样煮了两把花生米，洗了一小把的咸菜，剁碎了用叶子包裹了起来，最上面还是一样的白面馒头。
今天的秀儿编了两个辫子，头顶的头发分成了几缕下来，最上面的两缕用红绳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下面编了五股辫子，尾端还是两个蝴蝶结。
“妈妈，真好看。”秀儿拿着那块破镜子上下的照，一张笑脸乐开了花。
林月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蛋，对面前这个可爱而懂事的小姑娘又多了很多的不舍。
孩子们去上学了。
林月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唐大夫。
唐大夫是祖传的医术，因为没有正经读过医科大，所以本地人都称为赤脚医生。
“你说什么，肺癌？”
听了林月的问题，唐大夫很惊讶地问。
“应该是吧，我朋友总说这里很疼，去医院检查说长了一个肿瘤，估计是恶性的。”林月没敢说是秀儿，只是推说娘家那边的朋友。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大夫指了指秀儿长了肿瘤的位置。
“那的确是肺部了。不过……”大夫皱了皱眉头。
“你朋友多大了。”
林月咬了咬唇：“是，我朋友家的孩子，十岁。”
唐大夫眉头拧的更紧了：“才十岁，哎，造孽啊。”
林月垂落了眸子，谁说不是啊，她猜测应该是奶奶以前抽烟，秀儿经常坐在她的身边玩，无形中吸多了二手烟的结果。
奶奶死的时候，也是经常捂着胸口，十有八、九也是肺癌。
只是，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好，镇上的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来，等到奶奶病入膏肓的时候，两个儿子更是不肯带着她去医院。
光是一个唐大夫，凭着肉眼又能看出什么来。
奶奶死了，恐怕要不了多久，秀儿就要步了她的后尘。
大夫沉吟了片刻，打破了林月的思绪说道：
“让你朋友带着去医院检查看看吧。若是恶性的，及早手术或许还能保住性命的。”
林月点头：“我也是这样说的，但是我朋友什么都不懂，去医院需要多少钱，检查费手术费什么的，您知道吗？”
大夫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检查费的话，怎么也要几十块了吧。”
林月心里微微有了底。
“若是恶性的，用一些土方子吃，比如蜈蚣，壁虎什么的，孩子能受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