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殿大厅中,纪闵郁双手被捆在身后。
跟前的黑洞抵着他的额头。
跪在地上的男人腰杆笔直,丝毫不惧的看着上面的人。
“你耽误一分钟,她就更危险一分。”
纪闵郁嗓音凉薄。
纪池渊面上看不出喜怒,但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把玩着手上的面具。
“不好吗?她不该有那个孩子的,没了孩子也就没了牵挂,夜殿从来都是人鬼不分的位置,她以为她出去了就能做一个普通人吗?”
纪闵郁:“她和你不一样,她不属于这里。”
纪池渊:“那你呢,你也不属于这里吗,或者是说你回来给萧姝守墓也是骗她的?”
门口传来一道巨响。
穿着黑色风衣,扎着高马尾的女人破开大门。
“我去你大爷的守墓,该守的人是你,本长老要带走的人还没有人能拦得住。”
乔隐抽出腰间的双刃,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上片刻,两道银光便相继朝着前面射出去。
纪池渊的手臂陡然间被划出两道血痕来。
手上的东西也滑落在地,乔隐后面的人齐齐的举枪对着他。
冰冷的血液滑落在纪闵郁的面颊上。
纪闵郁抬起那双和纪池渊一模一样的黑眸来,从地上起身。
乔隐上前用刀划开他手上的束缚。
“把他捆了,要不然出不去。”
女人点了点头,语音急促:“念念现在没力气生孩子医生连开指都做不到,万一失血过多……”
纪闵郁跟着她一起往外跑着。
“这个孩子今天生不了,她体内毒素没清,现在应该是毒发了。”
乔隐:“她什么时候中毒的,医院那边没有半点消息传过来。”
纪闵郁:“半年前,她在神域饮用过曼陀罗花浸泡的汤药,血液中虽然已经被清除了大半,但还是有百分之五的残留,
这毒素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只会让她身子更加虚弱,但没想到遇到现在的情况把毒素牵引出来了。”
乔隐顿时明白了过来:“我现在就联系医院。”
纪闵郁:“我要去一趟药园,你让陆闻把慕含章带过来。”
……
董家夫妇坐在A市公安局一张长方形的桌前,一面是董峰,另外一面是老常和老范。
整个市局都是灯火通明的。
“组织上已经介入调查,决判失误,撤职,收回荣誉,念在他曾经的功劳上,功过相抵。”
老常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
董峰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
“这件事开始便不该瞒着念念的,现在倒成了害了那孩子的手段。”
董夫人跟着焦急的没有一丝头绪,电话都往医院去了无数个。
扶着丈夫的肩膀。
“都是我们的错,不该苦了那孩子。”
老范也是双眼都熬出了红血丝;“嫂子千万别这么说,313案件牵连广泛,
当时做决策的人不止陆老,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觉得那个判断是错误的,这才让江队继续跟进,江队临时反应危急关头才把身边的兄弟给推了出来,
这事情换了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他做的更好。”
即使是陆老没有下错命令的话,江深能够活下来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的。
……
慕含章和纪闵郁几乎是同时到达医院的。
只是一个人身上虽然有尘土但还是一片风度翩翩的样子。
另外一位五十岁的老医生可就不这样了。
整个人身上的衣服像是胡乱扣上的一样,手抖的连眼镜都没扶稳。
脚上的袜子一只穿了一只没穿,看起来格外的窘迫。
一看就是被人绑着来的。
慕含章看到陆闻的身影,气的吹鼻子瞪眼的。
“你小子怎么回事,我答应救你一命,已经救过那个丫头,人情已经还了!”
陆闻抬眼扫向慕含章后面架着他的两个黑衣人。
“放开慕前辈。”
两人手顺势松开:“是陆爷。”
慕含章一下子失去了中心,直接跌落在医院冰凉的地板上。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刚上床休息就被强迫绑到了这边。
纪闵郁微咳了一声,上前亲自把慕含章扶起来。
“慕前辈,有一起你从来没哟见过的病例,除了你没有人办的到了。”
慕含章狐疑的看着他;“你是哪里来的小子,我老头子办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这里是京城第一医院,还要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伙过来/”
“南慕北萧,二十年前,那场手术慕前辈和师父一起给我做过的。”
慕含章眼里的神情从不屑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抓着纪闵郁的手。
似乎要将他的容貌狠狠的刻入眼底一般,反复的辨认。
“的确是有几分像。”
他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松开扣在纪闵郁手上的手腕。
刚刚在搭脉的时候他就已经窥探出他的病根所在。
少年的时候命悬一线,他师父萧老神医和他一同给这孩子做了一套换血的手术,当时才将他满身的毒素给清除了下去。
慕含章看了一眼他;“我还以为你要长成个智障呢。”
一身的血液都不是自己的,当时纪闵郁已经中毒已深,毒素都到了大脑,稍有不慎便会变成脑瘫。
“还是慕前辈医术好,既然前辈能救我,今天看见同样身中曼陀罗花毒的人不可能不救吧。”
慕含章:“你师承那姓萧的,这点把握都没有吗?”
现在的设备可比他们当时好的太多。
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把那萧神医的医术学了个十乘十,和当年一样。
浑身都是药草的味道,那味道是常年累月沾染上的,已经和他融为一体。
“她是个孕妇。”
“什么???”慕含章当即就要摇头:“估计两三个的还能救一救,这到了临产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说。”
转身就准备走。
后面的黑衣人立刻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旁边还站着一个妖的不行的女人,手上把玩着一把意银色的弯刀。
刀身略比手掌长上几寸。
一缕发丝落在上面,立刻被刀刃给刮断。
特被是那女人就像是一条美女蛇一样,一双黑眸冷冰冰的看着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