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唇角一勾，眼尾上挑，静静的望着陆闻。
轻飘飘吐出；两个字音：“不是。”
陆闻饶有兴致的捏住她的手背，墨色的眸子凝视着她。
“你看我信吗？”
这丫头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秦默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双手上，久久才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
虽然A市只是一个二线城市，江念念的知名度虽然没有那么广泛，但她今日没有做妆容的改变。
小心起见还是带上了口罩，不是特别熟悉的人都认不出来。
秦默迈着短腿，车一停便推开车门跳下来，身后背着的背包也跟着松动。
“包放车上吧，背着不重？”陆闻对他背了一路的东西露出几分兴致。
“不重。”秦默防备的看了他一眼。
转过身去拉江念念的手臂。
手中的温软被抽开，陆闻望着有些空落的手，顺手插进了口袋。
摇了摇头，他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
走进医院大门，秦默拉着江念念的手臂紧了一分。
江念念注意到他的动作，速度放慢了些，让他能够跟上。
一年便要交几十万住院费的特殊病房唯一方便的就是一层楼只有江萤这一间病房。
离她现在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最近，隔壁就是急诊室。
电梯门打开，对面的几个小护士抬了一下头，又迅速的低了下去，眼神却是偷偷瞄着这边。
江念念皱了皱眉，对身边自带招蜂引蝶气息的人不满。
“念念，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陆闻笑了笑，若有所思的开口。
江念念：“不像。”
秦默：“不像。”
一大一小高冷的往电梯外走，他像是个多余的第三者。
轻咳了两声后迈着长腿跟上。
林远站在原地，觉得自家BOSS最近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待女人越发的不要脸了。
蓦的想起江念念之前和他上热搜一事，当时BOSS的态度还是十分冷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现在是怎么了，关系突飞猛进了？
走道上只有几个值班的护士，见江念念上来询问了一声便带她去了江萤的病房。
“她这几天状况好转，比较稳定，叶医生在楼下，待会儿会来做检查。”小护士记得这个女人，是病床上那个小姑娘的姐姐。
好几月才会回来看一次，是个艺人，时常在外拍戏。
这么昂贵的住院费和手术费，片酬应该挺高的。
推开病房的门，日中的光线照进来，落在瓷白的地砖上，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簇新鲜的花束。
青绿梗的白色雏菊，插了一瓶，窗台上还有一些晒着的雏菊。
“董少爷来的时候会带花过来，有时候没来我们就帮忙换上一束了。”小护士看她盯着花，解释道。
如果没看见她后面站着的气度不凡帅的惨绝人寰的男人，她还在想这女人是不是董三少喜欢的女人。
一照顾就是几年，护士都换了几批，她还是休息的时候听叶医生讲的，原来天天来病房看这个小姑娘的人的董家的三少爷。
入目一片医疗设备在病床旁边，陆闻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眉目间和江念念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没有他想象中到处插着血管，氧气罩的场景。
就是安静的没有一丝气息，脆弱的让人想呵护。
小护士说她前几天做了一场手术，现在还没清醒，所以额头上缠着一圈白纱，是脑部的。
秦默静静的待了一分钟，转身出去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
病房只留了江念念一个人，陆闻出来就看见抱着电脑包发呆的秦默。
“带你去玩玩？”
陆闻端着长辈的口吻，当即就被秦小默同学用眼神给嫌弃了。
还是陆锦霖好哄，陆闻准备作罢，去一旁抽根烟，结果凳子上的人站起来，抱着背包跟在他后面。
……
江念念先是将晒在窗台上的花给挪了一个阳光好的位置，拉上一层白色的纱帘。
室内的光线淡下去一半，但仍然能感受到窗外的暖意。
她搬了张凳子坐到床前，取下眼镜和口罩。
轻轻松了口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江萤那张和母亲愈发相似的脸。
她和江萤相差14岁，江萤才出生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初二。
在病床上这些年要不是病号服有换过几次尺码，她都要以为她停止了生长。
江萤比她还要像她们的母亲，她要像父亲多一点，一身凛气，眉目也不清秀，反而有些锋利。
那些零碎尘封起来的记忆一下子涌入大脑，江念念有些挣扎的抵着眉心。
整个身子弯曲在床前，握住江萤的手，不敢用上力，贴着她的掌心的冰凉。
仿佛一用力，这个如同瓷娃娃一般的人就会破碎。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空旷的只有她一个人。
病床前的人，嗓音嘶哑，隐隐低泣出声。
“江萤啊，你快点好起来……”
世界上那么多人，偏偏不公的只给了江萤。
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江念念撑在枕边，抬手用指腹描绘着她的眉眼。
指尖不住的微颤，心口的裂痕被撕开，声音极轻：“要是那天我把你带出去就好了。”
那样江萤也就不会因为没有行动能力被困在火灾里面，亲眼目睹了母亲去世，又受了刺激，抢救不及时给她留下了创伤。
江念念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平缓了一下情绪，没有注意到病床下，少女的手指轻微颤了颤。
手机的震动将她拉回神来，江念念走出病房扫了一眼。
董显俞：“念念你还在医院吗？中午爸妈说在家吃饭。”
江念念从口袋掏出眼镜戴上，眼神放空，从玻璃窗注视着病床上沉睡的人。
“刚看完江萤，”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眼睫轻颤，问道：“她上次醒了多久？”
其实江萤醒的次数不少，就是每次的情绪都不是非常稳定，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董显俞想了想时间，“上次我给你打电话手术后醒了一次，我说你要回来了，她也没什么反应，乖乖的去治疗了，后来一段时间就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了也不说话，前段时间又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