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和她导师的一个工作室都是他们美术馆的贵客,工作人员不敢耽误只能一起跟着上去。
门口聚集的人不少,陆欢走出来,和安保交流了下自己的身份,对方审视的看了她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便和她解释了一轮。
等看到两辆车后,陆欢呼吸一瞬间窒息住。
那辆黑色的轿车是薄盏在这边的牌照,她一个小时前才从车上下来的。
现在车后的保险杠都被撞断了,车尾的漆蹭掉了大片。
“这边停车位不多,估计是停车的时候被追尾了。”
工作人员解释道。
陆欢面色紧张,扯着他:“那车主人呢?!”
她情绪有些激动,旁边都有人侧目过来。
“这位小姐,车主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陆欢听着他们拖沓的回答便一阵烦躁。
“车主是我丈夫!”
安保的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
陆欢的心沉了下来。
“颅内出血,撞到玻璃上了,刚刚救护车来过了。”
围观的人看着陆欢这么年轻的样子,这样的噩耗,估计没有人能接受的了。
陆欢脚跟一软,差点跌倒在地面上,工作人员连扶住她。
“陆小姐!”
陆欢眼尾泛着红,在地面上缓缓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显得格外的脆弱。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让他过来看我解说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她嗓音哽咽,看着那辆车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两边的工作人员把她扶起来。
“陆小姐,我们带您去医院吧,现在已经开始救治了。”
陆欢点了点头,早就不顾及什么形象了。
让工作人员转告了一声就让人带着往医院的位置去了。
一路问清了房间和手术室后,陆欢都没停下来过,今天穿的衣服本来就单薄,但还是被她跑出了一身汗来。
美术馆跟着出来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宽慰她;“陆小姐里面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先在这边坐一下。”
手术室的门口还站着几个生疏的面孔,是A国人。
也是一脸神色焦急的样子。
陆欢哭红的眼睛转头看过去,正好和那边的几人对上。
对方偏过头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隔得太远陆欢只听清了几个单词音节。
家属和出血几个字音。
她从长凳上站起来,朝着几人走过去。
那边的人看着她过来,脸上带了些歉意。
“这位小姐,您是车主家属吗?”
陆欢神色冰冷的扫过面前的人。
对方看着她面色不大好看的样子,率先道了歉。
“这边我们愿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非常抱歉……”
里面做手术的医生出来。
转头看向外面站着的一排人问道。
“谁是直系亲属!”
陆欢和一旁刚刚道歉的女人同时站出来。
“我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解来。
医生沉了脸色:“签病危通知单,不是开玩笑的。”
陆欢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面上,一旁的女人拉着她的手臂。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轰鸣起来。
怎么会有病危通知单。
“我我是病人家属,他的姐姐。”
另外一边的女人连忙开口道:“是有血缘关系的。”
陆欢眉头锁着,再看向这一大家子人,眼睛看向扶着自己的女人。
“你是车主的?”
女人一脸歉意:“妻子,非常不好意思,您先生已经在另外的医务室包扎了,我先生刚学会开车不小心撞到了车,保险费用我们都会承担的。”
听到她的话,陆欢脑子里忽然变得混乱起来。
手术室里的人不是薄盏?
“那我先生是在……”
“在那边医务室。”女人小声说着:“额角撞上,已经包扎了。”
陆欢一阵尴尬,站直了身子,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当时保安说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薄盏出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薄盏的车是在前面的,后面那一车的人明显车头凹陷的更加严重。
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刚跑过来的时头发吹乱糊了一脸也没在意,脸上精致的妆都花的不像话。
那人还有些担心她:“小姐,要不我带你过去?”
对方可能觉得她精神有点问题,一会发愣一会儿又笑起来的样子,看着有些渗人,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谢谢了。”
陆欢擦了一把脸,转身准备去一旁的医务室找薄盏。
看见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额头上绕着一圈绷带,怔楞的看着她这边。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欢出现在自己面前。
陆欢吸了吸鼻子,朝他走过去。
还没出声自己就先哽咽了起来。
“你tm也不给我打给电话,我还以为那里面的人是你。”
薄盏被她忽然落下来的眼泪给吓到,有些手足无措的去擦她眼角的泪。
“你不是在美术馆吗,怎么到医院这边了?”
她一脸的风尘,显然一路都是跑着过来的,早上出门前精致的妆容,现在两边挂着明显的泪痕。
眼眸中满是红色,不知道哭了多久,鼻尖也是红彤彤的。
陆欢甩开她的手,自己气的不行:“我讲完就看见门口的车祸了,我就以为你出事了!”
薄盏看着一旁低垂着头跟在陆欢一旁的工作人员,猜了个大概。
将人拥进怀里,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尽可能的轻声解释着:“那个车主刚拿到驾照,不适应左边的方向盘,他比我严重,我就额头撞上了,已经包扎好了。”
陆欢哭的更大声了,天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
自己有多担心薄盏是因为来看她解说出的事。
薄盏听着她的哭声,心尖都被揪了起来。
“不怕不怕,我说守着你一辈子的,怎么敢出事。”
陆欢哭的麻木,还是生气。
抽噎的语句都是断断续续的:“那你不能先给我打电话吗?我都跟医生说我是你家属了。”
薄盏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口袋。
解释道:“手机在车上,和邀请函在一块儿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