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直接打了个出租车回平县医院。
七八个人聚集在萧母的病房外，嚷嚷着。
“萧国俊带着钱跑了，当初我们可是信任他才借这么多钱给他的！他倒好，那些高利贷的利息没断过。可我们呢？我们的钱不是钱？”
“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这么多年我既没找他要过一分利息，知道他做生意困难也不催，但是现在他厂卖了，有钱了！可是他跑了，我儿子今年就要结婚了！买房的钱还没着落！”
“我在他厂里干了三年，一分钱工资都没拿到，我现在生病了，腿也不行了，治病要花一大笔钱，我也是没有办法。”
说话的一个是萧国俊的远房亲戚，也算是萧黎的表叔，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另外一个是萧国俊原来厂里看门的，萧黎从小见过。
还有其他的，也都是和萧国俊有关系的朋友或者亲戚。
一人一句，去也都说了，不是他们想逼死萧母，而是萧国俊不做人事儿。
欠债不还，现在厂子卖了人跑了，还是别人把厂子接管了，他们才知道原来厂子和那片山头被萧国俊四千万给卖掉了。
周蕙道：“你们现在急也没办法，萧国俊跑了，就留下我妹子和我侄女，你们现在这过来找我妹子要钱，不就是想逼死她！”
萧落落在旁边低声对周蕙道，“妈，姑父欠了他们多少啊，不多的话，要不咱们帮忙还了吧。”
周蕙甩开萧落落的手低声呵斥，“小孩子不懂别说话。”
萧国俊欠的债远没有这么简单，这些只是一些逼急的人，是冰山一角。
还了他们的，大头就会找上来。
一群人熙熙攘攘，终于等到手术灯转绿，护士出来了，“病人抢救过来了，现在还昏迷着，医院里不要大声喧哗，家属跟我去把费缴了。”
周蕙再三叮嘱萧落落不要乱说话乱承诺，跟着护士去把费用给缴了。
一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散去，只有两个于心过不去的还留下，就是萧黎的表叔和守厂子的宋伯。
萧黎赶过来，只看见萧母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身上装着呼吸机，鼻尖一酸。
“表姐！你终于回来了！”萧落落第一个看见萧黎。
周蕙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萧黎走到萧母的病床前，沙哑着声音道，“她怎么样了？”
“命是救回来了，但什么时候醒不知道，煤气中毒，影响中枢神经，可能明天就醒了，也可能后天，也……”周蕙看着落泪的萧黎说不下去了，“不过费用我已经缴了，你不用担心。”
病房里除了躺着的萧母外就五个人。
萧黎的表叔道，“萧黎，这事儿我真没想到，那钱我也就不要了，我认栽，我没想逼死你妈。”
宋伯叹了口气，捶着自己的腿，“萧黎，宋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爸做的事不能怪到你们母女俩身上，只是我没想到你妈会这么做。”
没错，萧母是自己开了煤气灶自杀的，她不认识几个字，但也写下了一封遗书，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对不起，萧国俊欠他们的钱这辈子是还不了，要拿就只有她杜月红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