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太的想法，让人……耳目一新。”江垣听后，点头认同。
“灵感来源于生活。”萧黎合上笔记本。
她已经决定，推翻已有的文本，换一个角度重新讲述这个故事。
“那江太太，想不想听听别的故事。”江垣问。
萧黎道，“洗耳恭听。”
江垣坐到了床上，理了理靠枕靠上去。
“有个孩子，他的母亲是做皮肉生意的，脾气很差，从小就对他恶言相向，每次接客人的时候都会把他骂走，他离开家后，还要接受身边人的指指点点。小镇上的男人大多数都和照顾过他母亲的生意，无论是年迈的，粗鄙的，肮脏的，只要给钱就可以。而小镇上的女人，则辱骂女人脏，勾引男人，不守妇道。孩子听周围的人说的多了，也觉得自己的母亲脏。”江垣说着看向萧黎，“你觉得呢？”
萧黎顿了顿，“觉得什么？”
“脏吗？”江垣问。
萧黎摇摇头，“未知其全貌，不予置评，自古笑贫不笑娼，古代花楼中多出凄凉之事，若她是被迫从事，那自是可怜，若她是主动，那更是可悲。”
她已经猜到了江垣口中的孩子是谁。
江垣闭上眼睛。
“直到孩子八岁生日那天，女人难得的拒绝了生意，没有骂孩子，而是给他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吃完面后，孩子的爷爷出现了，问孩子要不要跟他走，离开这个地方。孩子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有亲人的。他答应了，离开的条件是，他得听话，不能忤逆，得认真读书，好好学习上课，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且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地方和他的母亲联系。就这样过了十年，在孩子成年的时候，他的爷爷才告诉他，他的母亲死于艾滋病。”
萧黎愣了一下。
看着江垣的脸，他很平静，可是声音微微沙哑。
“原来他的母亲最早的时候，是被人强迫进了风月场所。他的父亲，在风月场所救了她。两个人相爱，可是家族中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进入家门，为此父亲和家中决裂，带着母亲找了个没人的小地方结婚。”
“可惜孩子没到三岁，父亲意外死亡，临终前只留下不多的钱，知道女人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让母亲把孩子带回家，虽然不能再见孩子，但是还可以重新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可母亲知道一旦孩子带回家，她可能再也看不见孩子，可孩子是个男孩，在那个时代很难有人接受一个带着儿子再嫁的女人，于是她打算一个人抚养孩子。”
“前两年还能靠着留下的钱过些日子，租了房子，在小镇上开了间面馆子，可是小镇上有流氓，那是治安很差。流氓故意在铺子上捣乱，说她做的东西把人吃出了问题，进了医院，赔了一大笔钱，女人忽然就穷途末路，无奈下带着孩子做起了以前的皮肉生意，因为生过孩子，加上两年的操劳，身材早已经不像年轻时漂亮，就算是做这样的生意，也很便宜。”
“或许也是因为对自己职业的不耻，她也不愿意让孩子看见自己接客的样子，于是辱骂孩子，让孩子对她厌恶。直到她检查出得了艾滋病时，她才决定把孩子送回去。”
江垣说完睁开眼，“她走的那天，其实是想见见孩子的，可是那时候孩子不知道，听到她的名字下意识抗拒，没有去见她的最后一面。到现在，那个孩子也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去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