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萌有些挫败地趴到了桌子上：“你说为什么校长非得这么阻拦我们啊？”
“他不能用一届学生的成绩去赌，从他的角度来讲，他阻止我们才是正确的。而且，很多人的家长也会支持校长的这种做法。”
“啊……”夏语萌叹了口气，“感觉无论做什么都会有阻碍。”
“什么事都是这样。”沈明汐揉了揉她的头顶，又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婴儿肥的脸往往不会很软，反而偏硬，但夏语萌好像是个例外。
也可能是因为她脸实在太肥了吧……像是全身的脂肪都长在了脸上一样。
夏语萌微微偏过头看着他，因为他亲昵的动作和他温柔的目光，她的心像在被一只指甲极长的手轻轻地挠着，不觉间脸颊和耳朵都微微泛红。
她有点想收回自己不适合谈恋爱的这个想法了……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抗拒不了沈明汐这样的攻势啊！
“想什么呢？”沈明汐注意到了她的变化，轻笑说道，“我不逗你了。”
夏语萌低下头，把头埋在两根胳膊里，闷闷地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对付校长啊？”
沈明汐望着黑板，这一画面好像在和他脑海里的其他相似的画面进行重合，他的双手习惯性地插进了口袋里，“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夏语萌抬起头。“昨天去完了高二，你想起来了什么吗？”
“我……”沈明汐愣了愣，“你能找到我高二时的课桌吗？”
夏语萌昂起下巴，回想了半天。
“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夏语萌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如果你的桌子还在那间教室里，我就一定能找到！”
“那我们回去一趟吧。”
“嗯！”夏语萌腾地一声站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沈明汐宠溺地看着她冲出教室，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也赶快起身跟了上去。
夏语萌绕着那间教室细细地走了一圈，最后指着一个桌面看起来非常光|滑明亮的桌子：“这个就是了。”
沈明汐仔细地看了看，还把手放在上面摸了一下：“有什么特殊的特征吗？”
“你的桌面和别人的桌面不太一样，光|滑得发亮，还有桌角这里有一处破损。而且摸起来……”夏语萌兴奋地用手在桌上摸啊摸，突然，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摸起来怎么了？”沈明汐边问边坐到了那个座位上。
“……摸起来……特别清爽。”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沈明汐愣了愣，随后笑了：“就是说，我以前的桌子现在被用得不成样子了。”
“……这人是有多不爱干净啊。”夏语萌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搓了搓手，“我再怎么邋遢也不会吧桌子弄得这么油啊，以前是光|滑得发亮，现在简直是油的发亮了。”
沈明汐不动声色地低头检查了一下这个桌子，表情有些僵硬：“……我原来的椅子能找到吗？”
“……这个就很有难度了。”夏语萌有些为难，早知道她多观察一下他当时坐的椅子就好了。
“那我们去水房洗个手就回去吧。”沈明汐站起来，慢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夏语萌跟在他的身后：“你不再看看了吗？”
“不看了。”
“那要不然回咱们楼里再洗吧？要不然手上全是水就出去，手会冻裂的。”
“你随便，我现在就要洗。”
夏语萌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沈明汐的洁癖这么严重吗？可他不是说自己没有感情吗？难道是感情慢慢找回来了？
而沈明汐只是实在受不了自己指尖上那种油腻的感觉，急于去水房好好洗一下。而且，因为他刚才仔细检查了桌面，还在桌子上发现了不少头皮屑，是个人就受不了……幸好夏语萌没有发现，要不然肯定会恶心得够呛吧？而他只会觉得不太舒服，并不会有更加强烈的感觉……
没有感情，某种意义上算不算是他的一个保护伞呢？
他们回到自己的教室里，夏语萌看到沈明汐的手冻得发红，忍不住想帮他捂捂手，却被沈明汐躲了过去。
“你先去水房洗手。”
夏语萌不太开心地抿了抿嘴，飞速地洗完跑了回来，十分自然地从洛欣茹的桌肚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手，接着一脸期待地看着沈明汐。
沈明汐轻笑一声，把自己的一只手递了过去，夏语萌用自己双手捂住他的大手，放到嘴前慢慢地呵气。
“要不然我放到暖气上吧？”
“暖气太烫了，等再热一点再去。”
夏语萌捂好了一只手，又扯过他的另一只手，十分认真地呵着气。
“啊……等一下，我好像缺氧了，有点晕。”夏语萌昂起头双眼微闭，晕头转向的。
沈明汐勾起了嘴角，用空余的那只手抚上她的脸庞，凑过去吻了上去。
夏语萌立刻睁开眼睛，猛地向后缩了一下：“我不是说过不能这样的吗……”
“嗯。”沈明汐点点头，理直气壮，“抱歉。”
“……”夏语萌把自己微凉的手贴在滚|烫的脸颊上，“刚才想起来什么了吗？”
沈明汐沉默了片刻：“有件事我现在还不敢确定。”
“什么？”
“昨天去高二教学楼时，我只隐约觉得很熟悉，没有其他特殊的感觉。但等到我第二天一觉醒来，就仿佛一下子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就是说这个是要用睡觉来回忆的吗？”
“我不太确定，这只是我的一个假设。不过要硬是想找个原理来解释的话，可能是人在做梦的时候意识会处于一个很放松的状态吧。”
“可意识太放松了也容易记不住东西吧？”夏语萌低声道，“虽然我看的书不是很多，但我对做梦这种东西太了解了。”
沈明汐看着她眼周变色的皮肤，她为了能记住每天的梦境，就算每天都要忍受困倦的感觉也在所不惜，她的这种决心就足以看出记忆对她的重要性了。
“听说过遗忘曲线吧？我们在想起忘掉的记忆时，会加深这部分记忆的印象，所以——”
夏语萌突然猛地抬起头：“所以你想起来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