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月考成绩出来了，夏语萌的成绩没有进步也没有退步，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反倒是其他人的成绩都有了一些提高。
“你是压力太大了吗？”洛欣茹问道。
“我哪能有什么压力啊……我都困到什么也想不清楚了。”
“那会不会就是因为你太困了？”
夏语萌挠了挠头：“那要不然我恢复以前的那种状态？”
“我觉得你可以试几天看看效果……”
夏语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转头拉着袁姗姗一起讨论：“你说我如果我现在开始每天让自己都处于认真状态，问题大吗？反正离高考也就三十几天了……”
袁姗姗沉默了半晌：“我还是不建议你这样……”
夏语萌还想再挣扎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就要看你是想要记忆，还是想要高考成绩了。”
“就不能全都要吗？”夏语萌叹了口气，“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我不能复读，因为不会有学校要我……还不能暂时失去记忆，因为我一旦忘了，就会像关老师那样再也想不起来了……”
“说我坏话呢？”关老师捧着月考卷子走了进来，站到讲台上，“卷子拿出来，我讲题。”
袁姗姗犹豫了半天，一道题也没听进去，最后决定写一张纸条传给沈明汐。
洛欣茹显然没把夏语萌刚才的那番话当一回事，可她却像是觉得遇到了一个大危机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质了……
沈明汐接过前桌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简单地写了几句话，说明了夏语萌的打算和想法，并问是否应该担心。
沈明汐和袁姗姗的反应几乎一样，夏语萌会出现这种想法是正常的，但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想了想，写了一张纸条传给了夏语萌。
——你别想太多，如果你失去记忆了我会努力帮你找回来，如果你因为考不上A大而拒绝和我在一起，我会拼命地把你追到手的。看你的心，自己做决定吧，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在。
夏语萌看完纸条，不自觉地回头望了沈明汐一眼，然后又把纸条快速地看了几遍，心里感觉甜甜的。只是最后那一句话她险些看笑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他是鬼吗？哈哈哈……
“看什么呢？”
关老师比沈明汐更像是鬼魂，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夏语萌旁边，吓了她一跳。
关老师不由分说地从夏语萌的手里夺过纸条，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放了回去。
“你这次考试没发挥好吧？注意听讲。”关老师转身回到讲台，一边走一边嘴里喃喃地念道，“我一会儿去吃点柠檬什么的吧。”
“老师，柠檬能直接吃吗？”班长笑着问道。
“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酸的要命。”关老师抱怨道。
小小年纪就那么会撩女生，以后还得了？
其他的学生听到这里，基本上也都猜出了夏语萌收到的是一张什么样的纸条了，都偷偷地笑了。
虽有沈明汐的这番承诺，但夏语萌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个月的时间，记不住所有的梦，有忘记有关于同学的记忆的风险，而且还很可能考不上A大……究竟要不要为了那个未必一定会实现的愿望，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底该怎么选择？头好疼……
虽然身后站着沈明汐那样一个大靠山，可她总是不能心安理得地去依靠他……但仔细想想，她依靠的次数还少吗？现在局面变成这样，不全都是沈明汐的功劳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洛欣茹趁着夏语萌不注意，一把抢走了她桌上的纸条，看完以后露出了坏笑的表情。
夏语萌没说什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若有所思地望着讲台上默默讲题的关老师，心想着等一会儿下课去办公室找她聊聊吧……
下课了，夏语萌去了老师的办公室，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站在关老师身后：“老师……”
“嗯？”关老师转过身，温柔地问道，“什么事？”
“我的成绩还有没有办法再提升一点啊……”
关老师沉吟了片刻：“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下个月的考试含金量不太高，但也是可以从下个月的考试中看出一些迹象的，你可以从中及时找出来缺漏的部分并弥补上，高考之前调整好自己的所有状态，就不难在高考中超常发挥。”
夏语萌没太明白：“……可那要怎么提高我自己的成绩呢？就光是生物这一科……”
关老师看到她黑眼圈非常严重，心疼地叹了口气：“你最近没少刷题吧？”
“嗯。”
“好好静下心来沉淀一下，学习有时会进入饱和期，继续努力学习，想办法突破这个阶段应该就可以了。我毕竟不是你，能告诉你的，也只有我自己的经验。”关老师把手放在夏语萌的肩膀上，“别有太大的压力，就算高考没考好，也还是可以考研的。”
“老师，你当时高考考得怎么样？”
关老师愣了一下，眼神像是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半晌后才轻飘飘地答道：“我只记得我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
夏语萌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那你那个时候还有记忆吗？”
关老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应该是一种很混乱的状态……”
“混乱？”
“怎么说呢……你有没有过睡迷糊的经历？现实和梦境有些分不清，像是搅在了一起一样……”
夏语萌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这种经历她常有，只是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关老师在高考时会有那样的状态。
“好了快上课了。”关老师推了推她，“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快回班吧。”
“哦哦……”夏语萌愣愣地点头答应，回了教室。
关老师望着她离开，随后僵硬地坐正身体，表情古怪。
夏语萌从办公室回来，看到自己的桌上静静地放着她当作学习笔记使用的小本本，翻开后看到上面全都是沈明汐给她的建议和指导，在最后还不忘写上了一句“我会在A大等你的。”，她不禁抿起了嘴角。
如果考不上A大，她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老师们对她的教导，也对不起沈明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