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季时珩一拳一拳地砸在宁如玉的脸上：“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对愿愿的爱？”
她惨叫连连，很快血肉模糊。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老宅里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宁如玉的面前，发出尖叫：“不许你打我妈妈，你住手！”
宁如玉将那孩子抱在怀里，痛哭流涕：“宝贝，去叫她妈妈。”
“只有这个怪物，可以做你的妈妈。我不配。”
那孩子被他一把推出，撞到我的怀里。
看到他的瞬间，我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猛兽挣扎着，几欲逃窜而出。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脸，突然泪流满面。
季时珩冲了过来，他急切地问我：“愿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发出一声尖叫，蹲了下去，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
季时珩也跟着蹲了下来，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听到我无意识地不停重复着：
“我是怪物，我是怪物……”
“我生不了孩子，我做不了妈妈……”
宁如玉刹那发出尖叫：“你、你们快看——她的身体……”
我茫然地低下头。
原本属于我的人类皮肤，正在一层一层的剥落着。
系统发出了最后的警报：
【警告，警告！即将销毁，即将销毁……】
17
季时珩像疯了似地抱着我，再次赶往实验室。
车上，他死死地扣住我的掌心。
那一瞬间，我竟然察觉到了一丝疼意。
我看着他，残余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不停闪烁。
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但我仍然能想起那张他和宁如玉、季星宇一起过生日的照片。
我能想起来，但一点也不难过了。
我只是皱着眉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问道：“季时珩，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梦到你和其他女人有了一个孩子，我梦到你不要我了，这是……真的吗？”
他怔忪地看着我，哽咽着开口道：“愿愿，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他艰涩无比地开口，“是我错了……”
我终于等来了久违的道歉。
可我却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啊……”
我笑着说：“不过，如果不是梦，季时珩，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季时珩突然低下头，泣不成声。
我这时才发现，他瘦了好多。
怎么往日合身的衬衫，都变得大了起来呢？
他疲惫得眼中都是红血丝，眼下一篇青黑，胡子拉碴，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伸出手，手掌按住他的双眼，说：
“季时珩，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吧。”
“明天醒来，梦结束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掌心一片湿润，我闭上了双眼。
最后只听到他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