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焰火节结束后,我便同云墨一同离开了,走之前司徒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们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道:“姑娘,原来你跟慕容公子早就认识了!”他的神情携着悲伤,让我很是自责。
“司徒靖,能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后会有期!”我也不敢与他多说,因为身边这主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姑娘!”他又唤住了我,“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一双清亮濯濯的眸写满期切,我粲然一笑,轻快地道:“林雪,我就叫林雪哦!”
他的神情有些失望,但隐隐还是有些开心。
“在想什么?”不知从哪一刻起,我已经被人从身后圈死在了怀中,始作俑者正埋首在我的颈窝处,低头吮着我的颈项!我从发呆中清醒,顿时被惊得不行。
“啊?没、没有!”
“司徒靖?”云墨淡淡地开口,声音柔凉,绞着一丝冷漠。我顿觉阴风阵阵,只好点头,“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他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我义正言辞,生怕他不相信,“真的,你别生气!”
开玩笑,昨晚回到客栈我就被他折磨得到现在还没多少力气,全身上下都是青紫的痕迹,虽然昨夜我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解释是司徒靖强行把我带走的,但他仍旧丝毫不为所动,惩罚似的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他让我靠在他的怀里,抬手挑起我的下颌,俯身就来与我缠绵一吻,就在我以为我会窒息时,他才松开我,“那你想到了什么?”
“是因为你吧!”我喘息着却又不敢反抗,眯起眼睛休息,“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又跟人知府家的小姐混在了一起!”我蓦得睁开眼睛质问他。
马车的窗帘被风掀动,淡冽的阳光映在他上扬的唇角,如流萤般飘然,魅惑得令人迷失,他的唇瓣一启一合,那声音缠着妖娆的诱惑,轻柔地刺激耳膜,“夫人吃错了?”
血意上涌,我羞红了双颊,尴尬地错开视线,“才、才没有呢!”
“哈哈……”他愉悦地笑了起来。
“对了,百年铸剑世家司徒府的下任家主怎么会来到泉州?”我双手抱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好奇地望着一本正经地察看今日刚送到的奏折的云墨,真是辛苦啊!
他缓缓放下奏折,抬眼瞄了我一眼,“我听说你昨日称赞司徒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你怎么知道?!”我惊愕地瞪大双眼,心中忽得腾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云墨俊眉一敛,目光深邃幽暗,透着阴鸷的味道,“哦~司徒靖竟能得到夫人如此高的称赞,不知为夫在夫人心里又是怎样的?”他的身体微往后倾,勾唇浅笑,“这个、这个……”
“呃,夫人怎么了,难道在夫人的心里为夫比不上司徒靖?!”云墨他笑着,威胁却暗藏在平静的话语里,当真是笑里藏刀。
我不可遏制地颤了颤,努力在脑中搜寻能让云墨满意的答案,“夫人?”他的嗓音透出森寒之意,纤长的手指落在我的侧脸上,“难道朕真的比不上司徒靖?”浓密的睫毛下黑眸深邃,似含情态般漾起令人心驰的深深笑意,有一种近乎妖异的美,“夫人!”
“……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我将脸埋向自己的手臂间,闷闷地开口道,他呆愣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显然是被我雷到了。
“我要歇会儿了!”我急忙躲到马车的角落里假寐,身后传来他压低的笑声,我更是囧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司徒靖作为司徒府的下任家主定是要与各方周旋,不过这次来到泉州应是为了逃开与东方家的联姻!”云墨忽得开口,我诧异地偏过头对上他盈盈含笑的眸。
“东方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那个东方家吗?”
他将一封奏折放到我手中,“看看吧!”
翻开奏折,上面大概叙述了东方家想与司徒府联姻的事,不过在两家正式准备联姻的日子司徒靖突然消失了。
“司徒府与东方家联姻对你没什么好处吧,为什么你会答应?”我将奏折还给他,东方家虽列于四大家族但不像玉家、柳家、慕容家那般有影响,但只要与司徒府联姻定会造成一定的威胁,深谙人心且又手段狠辣的帝王定是瞧出了这联姻后的隐患抑或阴谋,那他又为何会同意?
云墨的目光依旧落在他手中的奏折上,“我为什么不会答应?”
“司徒府与东方家联手后自会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到时……!”我慌忙住口,再继续说下去又要涉及到政治问题,并且会扯到我跟他之间那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我还不想让目前这看似平和的关系被打破。
“怎么不说了?“他瞄了我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看奏折。
“呵呵呵……没有了,没有了!我们的下一站是什么地方?”尽量自然地把话题岔开,我掀开窗帘心不在焉地看着车外逝去的风景,有些事并不是真的可以忘记,只是刻意地将之掩藏起来,不去触碰罢了,但终究还是会扒出来重见天日。
“下一站?……你最近怎么总说些奇怪的话?”
我僵硬了身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夫君,还要多久才能到沧州?”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还有十天左右就可以到了,到了沧州我陪你四处去玩,可好?”他伸手来握住我的双手,唇边牵着淡淡的笑,不张扬却很温暖。
“有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抽出手,满脸的怀疑。
云墨面色一沉,倾身来到我面前,“夫人不相信为夫?”
“哪敢,我不过是受宠若惊罢了!”我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沧州不是正在闹旱灾吗?你到了沧州应该会有很多事忙才对,应该没时间理我吧!”
“怎么突然就变得疏离了?”他伸手托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夫人?”
不可触碰的禁忌,封存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我尽量躲避着,却又无可避免地将之触碰,那里藏着我对这个时代的恐惧以及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畏惧。
“哪儿有?只是有些累了!夫君才是,不是还要处理奏折吗?”我努力装出一副困倦的模样,他见了竟意外地不拆穿,修长的手臂将我揽进他的怀里,“昨晚确实是累着你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觉得羞赧无比,“还不都怪你!”我没好气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笑着承受着,忽得握住我的双手,“雪儿,你是不是很怕我?”
怕他?这是自然的!偷偷地觑了他一眼,我却浑身一颤,他那眉眼间无法掩饰的落寞竟如此明显,“身为帝王不正是让人畏惧的存在吗?出色的皇必须要接受众生的畏惧以及要忍受无法抗拒的孤独!”我轻柔地环住他的腰,“您是位出色的皇,所以我对你心存畏惧而且必须对您心存畏惧,不是吗?”
“心存畏惧吗?”他轻声呢喃道,忽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既然如此,那妇人便一直对为夫心存畏惧吧,记住,你绝对不能从我身边离开!你永远都得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