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有浮香的花香。
我僵硬地坐在云墨的腿上,微笑的痕迹凝在唇角。
他一副悠然闲逸的神情,脸上扬着笑意,如画的眉眼微挑,藏着无声的命令和压迫,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一拳揍肿他这张俊美妖孽的脸。
居然叫我取悦他!直觉得想逃,可是,如今真的有点像是处在骑虎难下的窘境呐!
僵持了半晌也没见这皇帝有任何退让。心一横,又不是没亲过,怕什么怕!深吸一口气大有壮士断腕的气魄,倾身向前贴上他湿软的唇。我睁大眸子看着她,而他亦看着我,眼神清明如冰棱,唇舌纠缠间,呼吸急促起来,脑子却愈发得清醒。
缓缓直起身体,我气喘吁吁地望着他黑珍珠般莹润幽寒的眸子,唇咧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皇上可满意?”
云墨几不可察地挑了挑俊眉,磁性悠然的嗓音如琴弦拨动,“还行!”目光落在我的后方,凉薄的唇轻启:“端过来吧!”
我惊措地回头就见莹珠面红耳赤地走过来放下杯盏,垂下头有些结巴道:“奴、奴婢告退!”
脸蓦得红到耳根,余光瞥到云墨挥了挥手便见莹珠逃一般地跑开了,小姑娘定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我急忙从他身上跳下,羞赧地只想找个洞藏起来。
云墨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突然开怀大笑起来,“朕还从未见过雪儿的这般模样,真是可爱!”手上一紧,我又跌回了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竟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尴尬。
“朕来之前,爱妃可是吃过什么?”他突兀的问题叫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吃过什么他也管,他家住海边呐!“有一股奇怪的药味!”他又补充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唇,他是想暗示刚才接吻的时候尝到的吗?!
眉眼一弯,我笑得绚烂,“这不是清妃的体制差,所以特地让莹珠熬了些补药补补嘛!”
他似信非信地弯了弯唇,微凉的手指抚上我的发鬓,好不温情的动作,“朕想看爱妃跳舞!”幽黑的眸子带着笑意,隐约间透出淡淡的魅惑奢靡气息。
我恍惚之间有刹那的失神,从他腿上离开,端庄地垂首轻问:“不知皇上想看什么舞?”
清冷眉眼浮出一丝笑意,却是不动声色,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的动作,风流雅致如清风皎月,他抬眼望进我的眸子深处,笑容独绝艳丽,“爱妃只为朕一人跳的舞!”
我愣是没反应过来,难道这园子里还有别人不成?!
“哦!”我懒懒地应声稍稍往后退了几步。春季已逝,桃花谢尽,树上只余浓翠的叶,今日我着一身淡粉的裙在一片绿意中尤外醒目。
云墨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神色悠然,姿态闲逸。
其实真正的我并不是特别擅长跳舞,只因穿越到了玉沁雪的身上,所有她会的竟都成为了我的,还真是捡了大便宜呢!
纤手一抬,我便开始翩然起舞,袖袍舒展如云卷云舒,挥洒自在。舞姿优美,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从前一直觉得古代的舞最是动人,温婉柔柔,触人心弦。我沉浸在跳舞中,脑袋却变得迷糊,偶尔用余光瞥向静坐的云墨,竟觉得那里其实该站一个身着青衫,执笛吹奏的男子。
神思恍恍惚惚,衣袖漫卷间好似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幻境。
日光靡靡,清风习习,夭夭桃花铺满如一团粉色的烟霞。
青衫男子放下竹笛,清俊肃朗的眉宇间淌着的笑意宛如桃花间跃动的阳光,他款款迈开步子,唇角的弧度渐深,“雪儿,这支舞是特意为我排的吗?”他抬手拣去女子发鬓间的花瓣,温温凉凉的声音似乎透着梅香。
女子着了同色的裙,看不清容颜只是隐约觉得她是女儿家心事被揭穿,羞涩地别开脸,有些不服气地应道:“是啊,专程为你编排的,不仅如此还特地为你谱了首曲,满意了吧!”
男子低声笑了起来,他伸手将女子揽在怀里,“下月我便向将军提亲,要让世人皆知,玉沁雪是我林青涯的妻,断了他们的念想!”
“不准反悔!”女子亦环住他的腰身,笑得很甜,似乎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幸福。
随后又是一副画卷,女子坐在石桌前,低眉敛首,素手拨动琴弦,唇角含笑,琴声渺渺,清灵动听,倏尔又有笛声相附,琴笛配合得天衣无缝,蓦然觉察这不正是落雨流芳醉吗?
原来,这首曲的来源竟是这样。
脚下一痛,我身形一歪,跌倒在地上。满心的惆怅和茫然难以消释,耳边渺渺得回响着一句话,雪儿,桃花深处,我定在!
“摔疼了吗?”耳际,略带关怀的话语如一阵狂风吹散雾霭,我豁然抬起脸,盯着云墨,眼前却总是晃过另一张清俊的脸。
云墨面色微动,眉尖拢起处蕴了些薄愠,连眸色都冷了几分,他冰凉的手指贴上我的脸,有条不紊地擦了几下,“哭了?你现在心里想着谁!”
他的声音阴郁到了极点,唇畔间笑意雅致温柔却无半分温度,冷得彻骨。我轻轻一颤,唇颤了颤,还未出声便是天旋地转,稳下心神时,我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与我鼻尖相对,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身体一阵发紧。这、这是要怎么滴,我可是实打实地被他亚在了地上,这身体娇惯得很,地上那么硬还有些小石子什么的,搁得真疼!
“回答朕,你心里想着谁!”他的语气霸道强势到了极点,眼神冰冷如月夜里映着冷月寒光的刀,起初心里还有些惧意,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忽得便沉下了心,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眼,话溜出了口:“当初皇上为何会突然将阿雪召进宫?”
不仅他面色一滞,连我也是震惊得不行,强撑着面皮上的平静,还冲他挤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怕是玉沁雪时常在心底自问吧,今日情绪一涌,居然被我没头没脑地问出了口,还自称阿雪!呃,虽然比自称雪儿要动听许多,但想起来仍是鸡皮疙瘩一身。
两相对望,好似情深难尽,缠绵难分。
“一曲落雨流芳醉缚住了多少情思,难道爱妃不知!”他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悦耳的嗓音似乎带着情感压抑而有的喑哑。可眼中无丝毫情意,他没有说真话!
我似懂非懂地笑了笑,也柔声回道:“跳舞时想的是青涯,此刻••••••无人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