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中夹着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香味,我蓦得坐起身,一阵酸痛自身体下方蔓延。
“娘娘,您醒啦!”竹萱小心地在门外询问道,我有些不知所措,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我没有丝毫的印象呢?
“娘娘!”
“进来吧!”
竹萱领着人走了进来,她们小心翼翼地伺候我沐浴、更衣,看着她们捧出去的鲜艳的落红,没有预料中的悲伤,反而有一丝的轻松。该来的总会来,不如坦然接受,着也算是处理了一个心结了吧!
我坐在桃花树下,青丝未挽,手握玉笛,神思恍惚地盯着天边的那抹云霞,鼻尖是萦绕不绝的桃花的香甜。
“竹萱,娘娘这是怎么了?”莹珠扶着门栏担忧地问道。
“我也不知,莹珠姐姐,你的伤还未好,还是进去歇着吧!”竹萱半是央求半是强迫地将莹珠扶进屋内。
“用过早膳了吗?”突来的熟悉声响有着以往不曾有的温柔,我回过神来,并不答话,轻抚玉笛,淡淡地扬起一抹微笑,“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为何你吟的诗总是这般伤感?”他从后面抱住我,温热的呼吸吐在耳畔,痒痒的,我并不挣扎,思绪穿过桃花,飘到了远处。
“因为我并不开心!”我凝视着他墨玉般的瞳孔,灿然一笑,“你可有用过早膳?”
“……用过了!”看着他迟疑不定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间淌过一阵暖流,他坐到我的面前,目光紧紧地锁在我身上,“雪儿……”
“皇上,我先进去梳洗一下吧!”我蓦得打断他的话,温婉地笑了,然后迈着莲步回到了寝殿内。
伸手抚上面颊,镜中的女自子美艳无双的容颜上满是让人心疼的迷茫,“是,云墨确实是难见的极品美男,温柔与冷漠并存,有钱也有权,以前的玉沁雪喜欢他,可现在是我,为什么面对他时我也会不知所措!”我泄气地冲着镜子埋怨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没有跟他算账呢!醒醒!我轻拍了两下脸颊,作深呼吸!
云墨走进来时我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发,古代的女人不知道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真难收拾!
“雪儿不梳妆的样子最得朕意!”他握住我的手取过梳子竟然动手开始为我梳起发来,镜中的我神情是惊愕不解的,而他低垂着头认真地梳着我的发,仿佛这世间再也没别的事比这重要。
“皇、皇上!”我豁然站起身,“请皇上不要如此,……我……”
“雪儿!”他拉住我的手,“怎么啦?朕为自己的爱妃梳头不行吗?”他的神情温柔而多情,由着我难以抗拒的诱惑,两片红晕悄悄爬上双颊,我暗自在心底哀嚎,谁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男关也不好过啊!我仓皇地收回手,背过身去。
“雪儿……”他从后面将我抱住,“雪儿,不要躲着朕,不要将朕拒之在外。”他磁性的声音暖如春风丝丝缕缕拂过心海,激起点点涟漪。
“皇上……”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竹萱捧着琴走了进来,“娘娘,莹珠姐姐说……啊?!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竹萱惊愕地杵在那里,满脸羞红,竟忘记了行礼。
“竹萱把琴放在桌案上吧!”我趁机逃出云墨的怀抱径自朝竹萱走去,“去沏两杯茶,再准备些点心过来!”
“是!”她急忙应道,低垂着头跑出了寝殿。
我淡然地坐下,手指抚上琴开始弹奏起来,现在只有干这个才能避免与他亲密接触,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畏首畏尾了?
云墨在一旁的榻上坐下,悠闲地听我弹琴,脸上有最温和惬意的笑容,可我却只觉得一阵阵的不适。
啪!琴弦发出一阵怪音,我慌忙缩回手,鲜红的血珠从晶莹的指尖冒出,流露出一种令人心惊的艳美。
“雪儿,手怎么样了?疼吗?”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关心之色溢于言表,“来人,传太医!”
“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急忙阻止道,抽回手惋惜地抚上琴,都怪我不专心弹琴,否则琴弦就不会断了。“
“朕给你换一个新的瑶琴!”云墨应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抓起我的手,满脸心疼,“还是先止血吧!”
竹萱慌忙拿来治伤的药和纱布正要为我包扎,云墨却接过东西亲自开始为我上药,动作轻柔,目光温和,那恍惚之间呈现的柔情叫我难以自拔。
我蓦得别开脸,倔强地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桃花,绝不容内心翻涌不明的情绪浮现在脸上,然后被他摆布。
“皇上,若是有一日您心愿达成了,可否赐清妃一席安宁?”我的声音很轻,不带丝毫尘世的悲喜,淡漠的样子宛若置身于外的闲人,微澜的眸子淌着潋滟的光芒,唇角微扬,娴静温婉,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我,瞳孔幽暗,身上的温和被一种名叫研判的色彩绞尽,呈现出只属于他帝王的威严,纤长的手指完成最后一个系的动作,捏住我的下巴,低沉的声音透着柔凉和薄情,缓缓道:“雪儿,把话说明白点可好?”
我敛眉低笑,推开他的手,起身漫步走向院内,他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微风吹拂,漫天的粉色花瓣,飘扬飞旋,缀着艳阳的光芒,仿若画卷般美妙,“雪儿对宫外很是向往,希望皇上有朝一日能带雪儿出宫游览一番!”
粉色的花瓣飘落在他明黄的龙袍上,那一瞬间他的眉目间有镜花水月般的温柔,俊美精致的容颜带着恍如隔世般的温雅,良久,他点了点尊贵的头表示应允。
我轻轻地笑了,隔着花雨与他相望,好像谁也不愿打破此刻的唯美,只是静静地凝望彼此,任由时间静淌。
云墨,你应允的,我会终生铭记,只愿你恪守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