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知晓你是女郎身份？”
鲁二一直在担心，听齐珏说鲁真昏迷不醒，是被公子璟抱着带回府邸医治的。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鲁真的身份恐是保不住了。
鲁真没有否认：“是。”
“你马上走。”
鲁二表情严肃，他就知道鲁真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女子参军是大忌。
鲁真摆摆手：“不过殿下没有为难我，还封了我做夫人。”
“当真？”
鲁二不敢相信，公子璟身份尊贵，为何会封她做夫人？
“当真。”
鲁真笑了笑：“无需担心，我们这位殿下宅心仁厚，许诺我夫人位分，还单独在给我一个院子，华服首饰样样不缺。”
“那你回来作甚？”
鲁二的态度忽然大变，一脸嫌弃拉着她手腕：“公子不嫌弃你罪奴身份，就好好在府邸当你的夫人，回来作甚。”
恨不得直接把人重新塞回公子府邸。
他一直都在愁，这样身份的女郎如何嫁出去，除了带上丰厚嫁妆之外，似乎没有办法。
可现在公子璟发现鲁真的女儿身份，不但没有怪罪，还封了夫人。
简直就是大喜。
鲁真捏紧手里的青铜剑，她没有动，静静的看着鲁二：“我回来，不是为了当公子璟的夫人。”
空气瞬间安静。
鲁二刚刚欣喜的心情瞬间破灭，他松开手：“明明决定要复仇，为何要拼命猎狐？那家人与你何干！”
鲁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低下头不说话。
半响后，她才开口：“我听鲁钱说你娶媳妇儿的聘礼攒了不少，很丰厚。”
鲁二语气冷淡：“与你何干？”
鲁真笑了，她看着面前邋遢的汉子：“既然决定娶媳妇儿，好好换一身裳，不然就算有丰厚嫁妆，也不会有女郎跟你。”
“说这些作甚，总比你以后嫁不出去强。”
“回去吧。”
鲁真认真看着他：“回去拿着聘礼娶一个媳妇儿，生一个大胖小子，定居在黑山也好、渝州也罢。总之不要待在我身边。”
她一旦开始动手，就没办法回头。
“废话忒多。”
鲁二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小声开口：“你要查的人住在王家那条街，仰望王家鼻息活着，有个儿子喜食五石散，经常流连淮河一带妓馆。”
“知道了。”
鲁真垂眸看着手里的青铜剑，可惜不是她那把，真想看到他们的鲜血沾染在长剑上的模样。
她眼神沉沉，缓缓开口：“帮我取下面具。”
千户营帐。
鲁二手里拿着工具，他低头看着她：“你伤未痊愈，当真今天就要去？”
“我的时间不多。”
鲁真不确定公子璟有多少耐心，她需要加快脚步。
一个时辰以后，夜色将至。
鲁真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混恍如隔世一般，有多久她的脸没有见过光明？
她站起来走到水盆边，看着里面的倒映：巴掌大精致五官，肤色白皙、樱桃小口，漂亮的眼睛微挑，眼角透出一抹娇媚。
鲁真恍惚了一下，伸手去触碰水里的倒影。
手指打破水面平静，那张脸变得模糊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收回手，眸光悲凉看着里面的人。
她眼眸变得通红，默念了两个字：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