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太夫人偏过头:“这是神医给你留的救命药。”
她知晓王冕在渝州做的一切,也早就知道小十八身体情况很不好。
罪奴营那个地方是人待的吗?
她少时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成为杀人的刽子手,不知经历多少生死艰险,身上留下多少伤痕。
而今看到那个小女郎的时候,已经无法跟当年那个惹是生非的孩童联系在一起。
错与对,无法分辨。
在严酷的家族规矩之外,还有人情,有私心。
这就当做是她王家太夫人最后的一点私心罢了。
鲁真抿着嘴巴,强迫捏着太夫人的嘴巴,将药塞进去。
这要入口即化,想要吐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姐姐,你在做什么啊?那可是祖母,你怎么下得去手?”
素瑟瘫软在地上,大声呼喊,片刻屋内就来了不少人。
老嬷嬷着急冲上来:“十八小姐,太夫人从未害过您!”
鲁真松开手,默默站在一边。
她忽然转过头看着素瑟,那个女孩儿满脸泪痕,眼神闪烁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呵,这种手段她见多了。
她最关心的是太夫人的情况,不过老嬷嬷却大声呼喊:“传太医、传太医,太夫人不好了。”
鲁真脸色骤变:“怎么会?”
她明明给的是老头子给自己的良药,救命用的,当初她都要死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她想要上前看清楚,却被老嬷嬷一把推开,痛声指责:“亏得老太太对你如此好,你竟然、竟然对老太太下毒手。”
“我没有!”
可以已经没人听她说话了,嬷嬷丫头直接压着她的胳膊,强迫把她带出去关在柴房。
鲁真安静的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着,透过狭窄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夜空。
她心中有些烦躁,外祖母究竟如何了?
老头子不会骗自己,这药不会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
鲁真头一次觉得自己跟没头苍蝇一样,抓不到任何的头绪。
一个时辰过去,有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柴房门打开,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老妈子,压着她出来跪在门边。
鲁真抬头看到那个一身华丽装扮的大夫人,这是王冕的母亲,出生同是门阀的谢家。
旧时堂前谢家燕,飞入平常百姓家。
她一脸平静看过去:“外祖母如何了?”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有脸提?'
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你回来,家里哪里会有这么多事端,跟你娘一样都是丧门星!”
鲁真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晦暗,目光渗人:“大夫人慎言,当初陛下亲自下旨给我母亲赏诰命,你说她是丧门星,难道是说陛下是瞎子?”
“你!哼,倒是伶牙俐齿。”
大夫人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亏得你还记得陛下,不过你谋害太夫人罪证确凿,今晚就是你上路的时候。”
她冷冷甩了甩袖子:“素儿过来,你来监督,等下来报我。”
“是。”
素瑟乖巧行礼,目送大夫人离开。
她转过身的时候,表情不复之前的乖巧,而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姐姐,你真的是太傻了,怎么会对祖母动手呢?”
还真是给了自己一个绝好的借口,把面前的人钉死在柱子上,谁也救不了。
鲁真忽地眸色闪了一下:“是你。”
故意跟自己说太夫人逼走自己是因为时日无多,护不住自己。
故意煽动自己去找太夫人,如果不是自己恰巧逼外祖母吃药,估计素瑟还有后招等着自己。
只要她踏入寿安堂一步,就入了那个局。
“为什么?你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