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皱眉思索了一番,转过头看着她:“躲在塌下。”
鲁真没有任何犹豫,趴在地上滚进王冕塌下的地方,不过她有点好奇。
一般来说这种塌都是封闭的吗?为何在王冕这里,里面居然是空的。
看她刚刚躲进去没多久,营帐内就有人进来搜查。
不过王冕的营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尽头,鲜卑人很快就走了。
鲁真一直趴在地上,看着角落的蜘蛛网发呆。
为何他会帮自己?
琅琊王家的嫡子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好心了,她不信。
鲁真一直趴在地上,直到外面鲜卑人的脚步声远去,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有被抓到。
鲁真估摸着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缓缓往外面挪,要不是她身材娇小根本就躲不进来。
她最先把手挪出去,看到一只锦缎云纹靴看着好生精致,应该是建康最流行的样式。
不过重点是,这一只靴子恰好踩在自己的手上?
虽然不轻不重,但是有点痛啊!
鲁真快速的缩回自己的手,震惊的看着外面:王冕你这个阳奉阴违的小人。
不准她出去是几个意思?
居然还踩她的手!你奶奶的腿儿。
在鲁真快要爆发开口的时候,忽然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至少有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练家子。
她立刻屏住自己的呼吸,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那一帮鲜卑士兵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可不代表这些高手不知道。
这个时候,大帐走进来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男人,身后跟着四个随从。
“冕之兄,这么晚还来叨扰你,实在是我的错。”
来人穿着身份不凡,看似语气透着客气,不过动作却没有那么尊重。
此人是拓跋烈,这一部族自从拓跋烈杀了兄长上位以后,部族发展得很快。
这一次联合的大计,也是此人一手促成,五部族当中最有野心的男人。
王冕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清冷的眸看过去:“刚才发生了何事?”
“有人行刺段氏一族,老族长现在生死未卜,正在全力缉拿犯人。”
王冕轻扶长袖,素手倒了两杯茶。
他垂眸看着缭绕的茶汤:“殿下可是来问刺客的来意?”
“冕之兄不愧是才智名满天下,还请赐教。”
拓跋烈伸手拿过杯盏,对着王冕举了举,然后尝了一口大晋的茶,他很向往建康名流士子的生活。
这一次若是能成功,那么以后中原就是鲜卑人的天下了。
中原数不尽的财富美酒,都是他的。
王冕看到拓跋烈眼底的欲望野心,淡淡开口:“也许此是挑拨之计。”
“挑拨?我也认为此事有蹊跷。”
拓跋烈其实早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才会过来试探王冕,毕竟这人是大晋琅琊王家的嫡子。
最后拓跋烈看着王冕:“冕之兄可有高见?”
“殿下,冕之所言至此,凭借殿下门口谋士万千,俨是我王冕一后辈能置喙。”
王冕没有继续说,有的话多说多错。
况且他不会真的以为拓跋烈来找自己,真的是为了让自己出主意。
“冕之谦虚了。”
拓跋烈仰头喝完杯中茶,随后站起来:“今日之事希望没有打扰到公子,我再派两个人保护公子的安危。”
“多谢殿下。”
王冕站起来拱了拱双手,态度似乎比以前更加恭敬。
这样的态度,拓跋烈非常的满意,你看现在琅琊王家的嫡子都对自己这么恭敬,还不是怕以后鲜卑人占据了中原,没有琅琊王家的位置。
当然拓跋烈也没有打算真的对王冕怎么样,毕竟世家大族根深蒂固,不能轻易得罪。
两人的对话全部都落在了塌下人的耳朵。
鲁真在听到王冕说那句挑拨的时候,整个人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