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真有点尴尬了,好歹这也是王冕分给自己的吃食。
万一他不高兴了,以后不分给自己吃怎么办?
她立刻解释说;“这是小的以前的习惯,实在是饿怕了。”
王冕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全部吞了进去。
饿怕了吗?
他有点心堵得慌,是啊,她当年一意孤行离开,如何能在乱世生存?
可他记得小十八临走前,可是带走了她闺房所有金叶子值钱的东西,就连他书房放着的钱袋子也被她顺走了。
至少一开始,她不应该过得很苦的。
一腔话都堵在了胸口,他一个字都不能问,至少现在不可以。
王冕脑子转了一圈,面色不显:“吃了,本公子自会想办法。”
不要藏在衣襟内,看起来这么粗鲁,不像是一个贵族娇娇女郎的行径。
“哦。”
鲁真非常听话的拿出来咬了一口,不过吃得很慢。
因为吃食要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才会有饱腹的感觉,没有在饥饿度过的人,永远没有办法明白这样的感觉。
王冕实在是看不惯她这一番小气藏吃食的模样,随即甩了甩袖子出门。
这一次他倒是拜访了不少的人,甚至还去了慕容部落。
然后一向清高对吃食没有要求的清冷公子,居然顺手偷偷拿了很多的小食走。
本来没人注意,后来下人收拾的时候才发现好像东西少了。
不过谁能怀疑王冕?
堂堂琅琊王家嫡子,会贪这一点的吃食?
王冕甩着晋裳广袖,宽大的袖子沉甸甸的绕了一圈,再回到了营帐内。
生平第一次坐这种事,他其实还有点小小的不适应。
王冕踢了踢床榻,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看到狐裘搭在一边的架子上,小十八应该出去了,她不在正好。
王冕一本正经的拿过小木盘,把衣袖兜内的小食全部都放在里面,满满的堆积起来还挺多了。
这下的话,小十八那个馋猫应该能吃饱了。
至少不会一直盯着他的吃食。
傍晚,鲁真趁着夜色神秘兮兮的回到了营帐内,手里还有树叶子包着什么东西。
嘶、嘶,鲁真回到营帐内就跳了跳,还是里面暖和。
王冕一直靠在塌边,素手拿着竹简,看到那个小猴一样的人回来,冷凝的嘴角宛若阳春三月上扬。
不过须臾间,他收敛嘴角的神色:“拿的什么?”
“当然是肉,小的打的野味儿。”
鲁真坐在地上的木板,随便拿过竹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上面,她手上乌漆嘛黑还有油,眼巴巴的看着竹简包裹着的雪兔子。
她烤了一个下午的成果,大冬天很难抓到野味儿。
“这是何物?”
王冕闻到香味,放下手里的竹简,清冷的眸看过去。
“这是粗鄙之食,公子这么精贵的人儿,应该不会感兴趣的。”
鲁真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以前王冕对吃食更讲究,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于是她很放心的把烤兔子拿回来吃,毕竟外面太冷了。
“尝尝也无妨。”
王冕怎么会不知道小十八眼神的意思,她素来小气吃独食,喜欢的东西从来不肯分享给别人。
霸道、无赖,又喜欢撒泼。
知道她会舍不得,他偏要吃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