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真没有可以收敛,也没有刻意想起。
当穿上这一身裳的时候,她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骨子里带的教养礼仪始终都没有办法忘记。
她去了璟园,看到一株鲜艳夺目的红梅,探出一枝挂在路边,上面还沾染着雪花。
乍一看,冰晶傲骨红梅,在大雪中绽放茂盛。
公子璟站在窗户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美人望梅图。
他自愈见过无数美女,却在此刻屏住呼吸,不忍打扰这一幕。
随手在画上落下几笔,俨然出现娇小美人站在红梅边,虽有帷帽遮挡,却忍能感受到美人望梅的情感。
察觉到视线,鲁真偏过头看到了那个在窗户边的剪影。
她嘴角微扬抬脚走了过去,走进内室,瞬间温暖如春。
鲁真脱下厚厚的狐裘,缓缓走了过去:“画好了吗?需要属下再去站在外面么?”
“不必,方才一景,已刻在孤的脑海中。”
公子璟放下笔,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朱红色晋裳果然适合她,这件是他亲自挑选的。
可未见她穿过。
他也不曾勉强,如今她能主动穿给他看,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公子璟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不必如此讨好,孤不会因冕之所言对你有偏见?”
“殿下多虑。”
鲁真本能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她最终忍住没有动。
明明她抱着别的目的换上这身衣裳,他却以为自己是在讨好他。
的确是讨好,可她不是为了这个。
鲁真心底有点堵得慌,她偏过头看到那边准备了古琴:“公子,属下不会抚琴。”
“孤会。”
公子璟心情变得很好,在璟园也没有平时在外面的架子,随和得跟一个少年郎一样。
他从偏塌木桌上拿过一碟小食:“你最喜的栗子,孤偶然所得一法,炮制出的栗子香甜可口。”
“谢公子。”
鲁真坐在一边,抱着一碟栗子。
她有点方,公子璟的态度变得很不一样。
以前公子璟对她就像是主子跟下属,即便是知道自己的秘密,也依旧如此。
可现在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少年郎讨心上人的欢喜,记住她的喜好,准备她喜欢的东西。
鲁真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希望是她想多了。
她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仰头看了一眼墙壁,瞳孔微缩:那幅画不见了。
那天不是说画很重要的吗?那天她进来看了一眼,就被公子璟呵斥了一顿。
“那画孤已经收起来。”
公子璟注意到鲁真的视线,表情敛了敛:“此乃孤一故人所赠。”
“殿下如此重视,那位故人想必也是一位美人吧。”
此话一出,鲁真下意识拿过几颗栗子放在嘴里,莫名觉得有点酸酸的感觉。
她才不是吃醋。
两人的眼神都不受控制的避开,彼此都没有看对方。
公子璟面色不自然低咳嗽了几下,然后看着墙壁上的空余的位置,表情带着一缕忧伤:“她倘若还活着的话,应世上再无比她更美之人。”
从小他就知道,那人长大以后一定胜过当年艳冠天下的洛姬。
鲁真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意思是那个人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