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应该知道来龙去脉了。”
鲁真摸了摸肚子：“殿下，能赏赐一些吃食否？”
自从出发大荒山追缴匈奴残兵以后，她就没有吃过像样的饭菜。
呲，公子璟嘴角冷掀：“命都没了，还想着吃？”
“吃饱才有力气说。”
鲁真饿得有气无力，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可公子璟居然真的让人送了热乎的吃食过来。
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鲁真跟鲁二一句话都没说，非常默契的开始吃东西。
狼吞虎咽的动作，一会儿就吃完了。
鲁真打了一个饱嗝，居然还有肉，她都多久没有吃肉了。
她满嘴都是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恨不得把舌头都吃下去。
随后她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开口解释了当年乙营百夫长的事情，乌合木、鲁肉之间的障眼法，瞒了所有的人。
公子璟听了来龙去脉以后，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他深眸看过去：“鲁真，你可知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罪奴营再无翻身可能。”
百夫长是匈奴王子，足够让人觉得罪奴营所有的人都是匈奴人。
即便是他，现在也没有完全消除对罪奴营的怀疑。
“公子。”
鲁真抬头看着他：“我对天发誓，罪奴营大部分的人都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
“一句无辜，不足以抵消罪奴营犯下的大错。”
罪奴营百夫长是匈奴王子，谋划数十年，让匈奴铁骑从大荒山出现，直逼渝州，甚至的后面不远的建康。
说出去不会有人信。
“这是敌人的阴谋。”
鲁真的手缓缓收拢：“倘若天下这么认为，罪奴营再无翻身之日，那么我们就会真的成为匈奴人，被他们利用对付大晋。”
她在赌，公子璟不会让罪奴营投靠外族人。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公子璟都知道这些道理，早在他们回来之前，他就想过无数的可能性。
他心底还是没有放弃罪奴营，因为他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小的愿重整罪奴营，成为公子手里的一把杀人刀，肝脑涂地在所不迟。”
她的声音简洁有力，不像男儿粗狂，也不像女孩儿温婉。
却声声落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像深山钟声一般，一声声传来。
“孤如何信你？”
公子璟低头目光迫人，两人四目相对。
鲁真嘴角微动：“因为比起晋国，我们更恨匈奴人，恨他们的铁骑，恨他们的弯刀，恨他们践踏家园。”
狭窄的牢房一片安静，火把发出滋滋声响。
明明烛火阴暗，她的眼睛却比星辰更明亮。
明明身处牢狱，她挺直后背恍若站在沙场，声声透着战场孤烈的味道。
沙场秋点兵，铁血战场在她身上打下的烙印，深入骨血。
公子璟弯腰怔愣看着她，他的影子几乎跟她的重合，那一刻，他甚至有些热血上涌。
这个动作，不知道定格了多久。
最后他缓缓站直，眸色复杂：“机会只有一次，不要浪费。”
公子璟离开牢狱，鲁真硬是松了口气，她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轻松，要是这一次她的回答不能说服公子璟。
不单单是她跟鲁二，所有罪奴营的人，都会被牵连。
“鲁真。”
鲁二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你何必···”
话没说出口，鲁真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话，隔墙有耳。
外面，公子璟出去后，看到王冕跟齐珏在。
他看向王冕：“冕之，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王冕似乎在走神，冷清的眼眸看向他身后的牢狱，淡淡回答：“他口齿伶俐，听说辩论了一场，你身边的大儒都甘拜下风。”
公子璟眉头皱了皱：“他侥幸得过鬼谷先生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