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怎能听信别人一言一语,就否定一个人,臻儿并非这样的人。”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可曾记得寡人昔日的教导,居然被一个人女人迷成这样,迟迟不愿意成家立业,难不成还要娶她当正室?”
皇帝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直拖延着是个什么意思。
“父皇,她是琅琊王家出来的女郎,难不成当孤的正妻不配?”
“可她破坏你多年习惯是真,这做不了假。哪有王家的女郎这般不督促夫郎上进,反而拉着不起榻?”
皇帝气得指着公子璟的鼻子骂:“这样的女郎,不堪当大妇。”
这一刻,公子璟才真的明白,有的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不知道中间在什么地方出现的差错,想要给十八重新伪造身份的时间都没有。
王家跟十八的关系急剧恶化,到时候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父皇彻底厌恶十八。
他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自己貌似被一双手推到这个位置。
他能做什么?
“把那个女郎打发走,等你跟谢家女成亲有孩子以后,再把人接回来,这是寡人对你最大的让步。”
皇帝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居然会为情所困。
恨不得将那个美貌女子处死。
扑通,公子璟跪在地上:“恕难从命。”
“放肆,你居然敢违抗寡人,该当何罪?信不信寡人一道圣旨,就能要了她的命!”
皇帝狠狠拍了拍桌子,手心都痛了。
公子璟挺直了后背:“可父皇你曾经答应过儿臣,要给我跟十八赐婚的。”
“混账,寡人何时说过?”
皇帝用力砸了一个杯子,对上儿子那双眼睛,他愣了一下:“你刚刚说十八?王家那个?”
王家还有排行十八的女郎吗?
“对,王家唯一有排行,却不姓王的女郎。”
皇帝猛地坐下去,看着面前的茶盏,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王后连夜找自己,想要赐婚。
大概也是知道了什么。
“起来说话。”
皇帝刚才的怒气似乎已经消了,他看着面前的儿子:“当真是她?”
“然也,冕之找了她多年。”
公子璟站起来作揖:“还请父皇成全,她离家多年过得不好,儿臣想护她一生。”
“为何不早些跟寡人说此事?赐婚的圣旨已下,落子无悔啊。”
皇帝眉头紧皱:“你放心,寡人不会委屈了她,容寡人再想想。”
“谢父皇。”
公子璟心底的大石头松了松,果然父皇对十八也是宠爱的,这一步,他赌对了。
“她离家多年,在乱世如何活下去的?”
“她去了罪奴营,鲁营的鲁真就是她在那里的名字,岐山之战她身受重伤,冕之将计就计假死,把她带回了建康。”
既然说了,公子璟就不再隐瞒鲁真的身份。
皇帝想起来了,威远大将军陈铮就是死在了毒瘴中。
岐山之战异常惨烈,鲁营作为先锋拖延鲜卑人脚步,最后被围剿堵杀。
想到这里,皇帝这才明白,为何威远大将军会死在毒瘴,陈铮应该是知道她是谁,才会去救人。
淡淡的叹息声传来,皇帝捏着茶盏:“容寡人想想。”
一边是谢家女,门阀世家不能得罪。
一边是故人之后啊。
公子璟离开了大殿,不管怎么样,希望还是有的。
只要父皇对十八还念着旧情,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他站在宫门,看了一眼后宫方向,他目光沉沉:“月杀,去查一下母后最近都见了哪些人。”
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这样的事情。
母后明明对十八是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