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小儿休恼,大荒山地理位置复杂,匈奴怎能悄无声息的带兵潜入,不传出一点风声?”
“黑山寨并不属于大荒山,大荒山里面居住的人根本呼与外界往来,他们都是西北逃难遗孤。”
此话一出,全部都小声讨论。
西北大灾荒那一年,惨状现在都还让人记忆犹新。
“谬辩。”老者不屑跟鲁真多说什么,直接看着公子璟,“殿下,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罪奴营的嫌疑一天没有洗脱,就不能参加清缴匈奴残兵。”
“什么奶奶的军规,黑山寨犯了那条军规?”
鲁二听不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就是看不起罪奴营,觉得罪奴营有嫌疑。
鲁真看着上座的公子璟:“殿下,黑山寨死了这么多人,昨天殿下亲眼所见,此等污蔑会凉透罪奴营将士的心。”
老者不甘示弱:“小儿你懂什么?法就是法!”
鲁真看到对方引经据典,处处透着高傲的模样,冷笑开口:“敢问老者可是师从旬夫子,信奉法制天下?”
“然也,小儿从何听过旬卿大名?”
老者似乎对鲁真这种低贱的人,居然知道旬夫子很惊讶。
鲁真面不改色看着老者:“旬卿奈一代大儒,也曾言儒家以德行政者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是又如何?小儿俨能懂如此高深的学问?”
老者依旧口气带着不屑,可心底还是有些忌惮,这番话不是小小罪奴能提出来的。
鲁真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对方,口齿清晰:“黑山罪奴营大多都是难民遗孤,成为罪奴并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事情,可他们亦能护着晋国,跟匈奴人决一死战,骨子流淌着的仍是我晋国儿郎的热血。”
黑山一役的惨烈,都还停留在大家的心中,特别是那些将领最能明白鲁真话里的意思。
将军百战死,这些文人动动嘴皮子纸上谈兵,如何能知战场的残酷?
鲁真顿了顿,看着面前那一群震惊的人:“国不待吾等,吾终究护国,唇亡齿寒的道理连黑山寨的小儿都明白,老者学富五车,师从旬卿,俨然不懂?”
她声声抑扬顿挫,逼得人节节败退。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宛如一颗惊雷,炸得人反应不过来。
“好一个国不待吾等,吾终究护国,唇亡齿寒的道理!”
公子璟率先站起来拍手叫好,他走下来看着鲁真:“想不到小儿不仅身手过人,学识谋略不输门客,善哉!大善!”
不但老者被堵得面红耳赤,就连鲁真身边的人都被吓到了。
特别是鲁钱看向鲁真的眼神很复杂,原本以为鲁真身份不太一般,没想到会这么不一样。
黑山寨只有百夫长会识字,鲁真后来算了一个,还会写字。
可鲁钱没有想到鲁真居然出口成章,小小的个子站在老者大儒面前,也能口齿伶俐面面俱到,逼得大儒不敢回答。
如果不是他穿着罪奴营的黑袍,几乎都会错认为是一个贵族子弟站在面前,款款而谈。
此等见识、胆量,俨然不是一般门第的人家养得出来。
鲁真站在公子璟面前微微低头:“公子谬赞,属下仅是听人而言,班门弄斧罢了。”
“小儿听何人所言?”
公子璟也不太相信鲁真会这么有学识,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倒是对她口中人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