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好似什么重重落在她心口。
鲁真松开手，愣愣站在一边，表情晦暗难懂。
王冕瞬间脸色骤变，站起来开口：“何故？”
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太夫人身体已经没事了。
“具体原因不详。”
王冕来回走了几步，揉了揉太阳穴：“马上收拾东西出发。”
“诺。”
院子很快就变得喧闹起来，出发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收拾。
不过屋内却很安静。
鲁真站在原地没动，她通过窗户看到外面的高墙回廊，亭台楼榭风景独好。
一瞬间，恍若以为自己在建康。
王冕闭上眼叹息道：“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好自为之。”
“等一下。”
鲁真转过头，眼眸黑白分明：“她会死吗？”
“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旧疾在身。”
王冕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可这个问题其实他们心中都有答案。
在走出房门之前，他停下脚步：“她老人家很惦记你。”
旧时的往事就像一杯过夜的浓茶，澄澈的茶汤变得浑浊起来，苦涩难下咽。
梦中她拼命想要忘记的亭台楼阁，还有寿安堂里的那个人，瞬间变得很近很近。
后面就剩下鲁真一人在屋内，她看着外面的人来来去去。
好像只有她一人置身事外，跟他们的离开没有任何关联。
不过她面前的小食却没有动一点，她似乎一直在发呆。
一直到夜色将晚，鲁真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院子外面的喧闹结束，她才怔然回过神：“走了吗？”
婢女恭敬回答：“小姐，公子已经出门了。”
是吗？
鲁真的手缓缓收拢，抬头看向前院的方向，目光沉沉如暮霭。
这边，王冕着急出门的消息传得很快，公子璟一直派人监视这边的一举一动自然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公子璟过来的时候，王冕刚刚踏出门口，正在纠结要不要回去跟十八道别，结果就看到一个碍眼的人。
公子璟倒是一副自来熟模样：“冕之兄这是匆忙要去何处？”
王冕面色冷淡：“家中长辈病重，告辞。”
他这会儿一直觉得公子璟心怀不轨，于是拉过公子璟的胳膊：“不如一同回建康。”
“乐意之极。”
公子璟轻松答应以后，左右看了看：“怎的不见十八？”
王冕脸色僵硬了一下：“她身体弱，不能舟车劳顿，恐脚程会慢一些。”
机智如他才不会实话告诉公子璟，十八不会跟他一起回去。
免得生出很多是非。
“这样我可以跟十八一起回建康，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公子璟顺坡下驴，明晃晃表示要跟十八一起回建康。
不让他跟十八有接触，他非要看看王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冕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厮属膏药，粘上还甩不掉了。
“兄长不必如此，我同你一起便是。”
一个戴着帷帽的小女郎走了出来，今日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晋裳，衬得更为娇俏可人。
王冕看到出来的人，目光一时间变得很复杂。
没想到她会跟自己一起回建康，她难道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