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承逸那里回来之后,江望远就将夏承逸的原话一字不动地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在听到江望远的话之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江望远担心地说道:“母亲小心伤了手。”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明日下午张婉就要回宗族了,上午你就去问额外你三皇子要的是什么赔偿。”
江望远应了,第二日上午,江望远就早早穿戴好来了夏承逸的府邸。
“主子,那江家大爷又来了。”
一间古朴的屋子当中,夏承逸正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他没穿外衣,床边坐了一个身穿墨蓝色衣裳的男子,正专心致志的给他把着脉。
外面来人通报,夏承逸挥了挥手,手下人复又退下。
夏承逸笑了一声:“他来得倒是快。”
正在为夏承逸把脉的男子收了手,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这些日子给你施了针后,你这病算是得到了压制,只是在药材集齐之前,你也不可太过劳累,免得动了根本。我等会给你开个方子,你让下面的人去抓了熬着,每日吃三次。”
夏承逸:“沈神医有什么吩咐直接与下人说了让他们去做便是。”
沈神医抬起头,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来,面色还有些凝重:“还有你昨日是不是用了内力?”
说到这个,夏承逸不免有些心虚,但是他面上不显,只是“嗯”了一声。
“去见了一个人,用了点轻功。”
沈神医叹了口气:“在你主要经脉重连之前,这段时间就先别用了,不然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夏承逸:“我知道了。”
沈神医想到夏承逸刚刚连上的一小块经脉又断开了,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你去见的那个人最好救过你的命。”
夏承逸穿衣服的手一顿:“什么?”
沈神医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等江望远再次见到夏承逸,夏承逸已经穿戴整齐,因为多年以来病弱,导致不管他穿什么衣服,他的衣袖都显得有些宽松,加上他个子又极高,整个人看着像是一根挺拔的竹。
江望远立马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夏承逸淡声道:“起来罢。”
江望远站了起来,见夏承逸不说话,江望远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三皇子殿下可决定好了鄙人该如何赔偿?”
夏承逸坐在上首,一双眼睛极为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想好了,那城南的庄子你既然五千两就给我卖了,那我也不要多了,你就赔偿我五千两白银罢。”
即便是早有预料,但是江望远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五千两白银?
就是把他卖了,他也凑不齐这五千两白银啊。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三皇子殿下,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错方在我,殿下现在一定很是升起,可是这五千两白银,鄙人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夏承逸一双眼睛没什么感情。
“江大爷,咱们的契约上白纸黑字可是说得清清楚楚,难不成你要违约是吗?”
江望远的身体抖了抖:“草民不敢。”
夏承逸这才和缓了声音说道:“江大爷,我也不是存心为难你,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够在三个月内凑齐这笔银子,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但倘若凑不齐”
夏承逸满意地看着江望远整个人都变得极为紧张,才接着说道:
“那这笔银子就再翻一倍,如何?”
听到夏承逸的话,江望远只觉得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夏承逸脸上带了一个温和的笑意:“口说无凭,江大爷我们立个字据如何?”
这一刻,江望远觉得外界传的什么翩翩“玉面公子”三皇子都是假的,“玉面狐狸”还差不多!
但是江望远只敢在心里吐槽,并不敢说出声来。
很快就有人拿了纸笔上来,夏承逸拿笔立好字据,压好了手印,就让人呈给了江望远。
江望远接过来一看,夏承逸那一手和他本人一样漂亮的字体映入他的眼帘,但是江望远完全顾不上欣赏,他的眼睛就只停留在那句:“若三月内还不上五千两白银,则需要在五月内归还一万两银子,若还不上,则江望远自愿将江家祖宅抵押给夏承逸。”
整篇字据写下来,可以说是逻辑严密,言简义。看得江望远心底越来越寒。
但是他偏偏没有半点办法拒绝夏承逸,因此他只能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张婉身上。
若不是那个愚蠢的妇人,他何以如今不仅没与三皇子交好,还倒欠三皇子五千两银子?
而且这五千两银子若是还不上,他就得还十万两。
江望远心中恨恨,但是还是在这张字据上签上来了自己的名字,按好了手印。
底下人将字据重新呈到夏承逸面前,夏承逸过目了一遍,对着江望远称赞道:“江大爷果然明事理,是一个爽快人。”
江望远心中发苦,还要对着夏承逸笑。
从三皇子府出来之后,江望远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无精打采。
等回到了江府,江望远刚下马车,就发现一堆人正对着他们江府指指点点。
“就是这家人,被自己家大夫人的弟弟泼了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