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刚想开口，江姝先发话了：“母亲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
这话说出来是没几个人相信的，好端端的，张婉跑到断崖边去干什么？
但是现在知道内情的江望远和付清清，以及猜出来一二的江清远自然是不会拆穿江姝的，更遑论站在江姝这边的谢衍与靳云婉。
老夫人心中呼出一口气，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
左右张婉不掉下去，她日后也是要将张婉给除了的。
江月被江姝堵嘴，但是在江望远警告的目光下也不敢多说。
老夫人：“唉，我这儿媳妇真是命不好，望远，你一个做丈夫的，等会儿下山就去找人看能不能寻回婉娘的尸体罢，总不能让她流落荒郊野外。”
江望远：“是，母亲。”
老夫人继续道：“既然事情是这样，月姐儿确实有错，但是念及她母亲刚刚去世，因此还是……”
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衍打断了。
“老夫人，若是今日我恰好不在，你觉得这位小娘子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谢衍忽然打岔，老夫人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靳云婉也端正了目光看向老夫人，隐隐地给她施压。
她脸上的褶皱颤动了一下，知道有这两人在，今天这件事情是不能轻轻放下了。
“那谢大人的意思是？”
谢衍眸色如水，语气沉沉：“要么偿命，要么报官。”
“这……”
报官肯定是不可能的，老夫人丢不起那个人。
江月再也没办法躲在一边了，她扑上来跪到谢衍的身前。
“谢大人，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谢大人！”
谢衍冷眼看着她：“你觉得你该道歉的人是我吗？”
江月立马又起身朝向江姝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去。
“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姐姐，求求你原谅我吧，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你了，姐姐！”
江姝冷漠地看着江月，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同情。
江月见江姝没有反应，就一个劲儿地给她磕头，其力气之大，额头上很快就见了血。
靳云婉皱了皱眉，有些不忍直视地伸手捂住了江姝的眼睛。
江月看着温柔地护着江姝的靳云婉，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凭什么，江姝到底凭什么啊？
谢衍护着她不说，就连靳云婉都对她无微不至，江姝到底是给她们下了什么迷丨魂药？
江月心中屈辱不甘，但是却不敢停下动作。
她要活着，只有活着她才能够报复江姝，才能够日后将江姝踩在脚底下。
江望远终究还是看不过去了。
“谢大人，草民也知道杀人偿命，但是姝姐儿这不是好好活着吗？当然，我知道月儿这次犯了大错，不如就罚她在缙云寺思过，出嫁之前都只能留在缙云寺为姝儿祈福罢。否则，我宁愿报官处理此事。”
这是江望远能够作出来的最大让步，他亲手将张婉推下了悬崖，他心中有愧，加上他平日里确实是宠爱自己这个女儿，因此江月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也算是全了心中对张婉的那一分愧疚。
听到江望远的话，江姝并不意外。
江望远的心是偏的，即便这段时间与上一世的轨迹大不相同，但是江望远还是没有那么快地厌弃江月。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自己大儿子强硬的态度，两片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
谢衍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江姝，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江望远看出来真正做决策的人还是在江姝，他朝着江姝劝道：“姝姐儿，你妹妹即便是做错了，但是她到底是你的妹妹，你念在往日的情分，给你妹妹一条生路吧。”
听到江望远的话，江姝只觉得好笑。
往日的情分？
她和江月之间有情分可讲吗？
但是江姝知道这毕竟是在古代，而不是在现代，在没有监控也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若是去报官想凭借这件事情一次性扳倒江月不太可能。
按照现代的刑罚来说，江月这顶多就算是杀人未遂。在江姝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判不了多久。
与其真的报官，倒不如给江望远卖个好，就此揭过了。
反正五年的时间，也够她成长了。
这期间她随便在坊市散播一些谣言，江月的名声就会彻底烂掉。
被家里人关在缙云寺五年时间，江月将来就算是出嫁也找不到好的门第。
况且，就这么让江月轻易的死去，岂不是太便宜江月了？
那就姑且暂时留她一命罢。
于是江姝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江望远的提议。
江望远心里感激江姝识大体，同时心中对张婉的愧疚也少了一大半。
婉娘，我救了我们的女儿，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来找我索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