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来还一脸不悦的神色在听见江清远的话的时候陡然消了下去。
她脸上泛起一个笑容:“你可算下来了,刚好一会儿也去见见你表婶。你哥哥呢?望远怎么还没过来。”
江清远没有回答老夫人的问题,而是看着老夫人一字一句道:
“兄长刚刚去叫清清侄女了,母亲还未曾与我说,不知道月姐儿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让母亲都都不愿意让她做妾了,按理来说,母亲应当是不介意自家孙女做妾的才对。”
姜淑莲不知道自家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丈夫如今为何要为着江月过不去了,只硬着头皮开口道:“你这话说的,除了那走夫贩卒,哪有人愿意自家后辈去给人做妾的。就是雪儿日后,就算是嫁的门户低些,我也万万不可能让她去给人做妾,任由主母磋磨。”
姜淑莲丝毫没意识到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还隐隐带着一丝难堪。
江姝却是注意到了老夫人的这一神态变化。
她心中升起一丝怀疑。
按照江清远的意思,老夫人是要送谁去做妾?
不然为什么江清远的脸色这么难看,还要来专门当着众人的面来让老夫人难堪?
还有今日上午在饭桌上的时候,江清远的反应也很是奇怪。虽然是自己刻意引导的,但是江姝这么前后一联系,总觉得老夫人和江清远中必然发生了什么矛盾。
江姝想到江清远来时看自己的那一眼,心中有了些猜测。
难道是与她自己有关?
江月以为江清远是在为自己说话,心中是又惊又喜。
她抬起一张小巧的鹅蛋脸可怜巴巴道:“二叔,是我的错,我不应当与世子交好,你不要怪祖母。”
江清远冷冷道:“我管你与谁交好。”
江月:“?”
怎么与她设想的不太一样?江清远难道不是在为她说话吗?
江月不知道,但是老夫人心里门清,当然明白江清远在说什么。
无非是借着这个事情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忿。
但是这怎么能一样,她是要把江姝送出去做妾不错,但是望远的孩子怎么能够个个都去做妾?那让望远以后到了官场上怎么做人?
老夫人想明白后,腰板又重新直了起来,面对江清远灼灼的目光,她警告道:“在小辈面前注意措辞。况且月姐儿是你兄长的嫡亲女儿,送去做妾了,别人该如何看待你兄长?”
江清远笑了一声。
笑容中尽是苦涩。
原来老夫人也是知道家中嫡亲女儿去做妾会对别人的名声产生影响。
那都是儿子,她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倒是我的不是了。”
语气里多是嘲讽。
场上人的脸色各异。
姜淑莲也看出来不对劲,紧紧捉着江清远的衣袖表明立场。
江姝的目光从江清远和老夫人两边来回切换。
看这样子,老夫人是要做一件理亏且很有可能会损伤江清远利益的事情。
如今看来多半还和自己有关。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江姝的眸子微微发暗。
她得找个机会探寻一下江清远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