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森林里,大部分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只有少数的树木挂着绿色的叶子,冷清寂寥。
这对于苏晚儿和楚兮来说很不利于藏身,一旦六子他们往上爬,极容易发现她们。
“苏晚儿,我们休息一下吧,我跑不动了。”
“那我们先把干粮吃了。”
两人狼狈不堪,简直就是两小乞丐,坐在地上大口地吃着干粮。
苏晚儿的计划是一直跑到山顶,站的高看得远,才能找到附近的村庄。
“你怎么跑得这么快,还有力气?”楚兮惊讶于苏晚儿这个小胖子。
“我在练武,每天都有跑步。”
“哇,你好厉害呀!是不是很辛苦?”
“自然辛苦,不过值得。”
“值得?”楚兮不懂,什么是值得。
“快起来,先走走。”
苏晚儿顺手捡了一根棍子给楚兮,“拄着这个走。”
让人家一小孩跟着她吃苦多少有点良心不安。
这时的六子还在山下等人,抱怨着人贩子不守时,还不知道自己大哥遭遇不测。
两个小人儿一路跑跑走走,还算顺利,也没遇到大型野兽,可能是还太早的缘故,动物也在睡懒觉。
“苏晚儿,要是这次成功逃走了,我就认你当朋友。”
“为什么?”
“我哥说这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你哥都教你什么了?”这哥哥真是啥都敢教,有种迎面而来的汉子感。
“我哥什么都教我。”
得了,还挺骄傲。
“行吧,朋友就朋友。”
“你不吃亏,我会罩着你的,我哥说了朋友要讲义气。”
“行,等你罩着我。”
五岁的小屁孩说要罩着她,多少有点好笑。
“快到山顶了,也许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村庄了。”
“那我们是要去村庄,不回家吗?”
“还回不去,太远了。”
“我有银子,可以买马车。”楚兮拍拍自己的衣服,里面有荷包。
“我也有。”
苏晚儿为了花灯节可是带了不少银子。
从山顶望去,苏晚儿发现她们正处于一个山区,绵延不绝的山脉,大大小小的村庄临山而建,怪不得要来这个地方买卖人口。
这样逃进村庄,黑衣人也不那么容易找到她们,要是藏起来,就更不可能了。
“楚兮,我们就从这里下去吧,看到村庄就进去。”
“嗯嗯,听你的。”
楚兮觉得苏晚儿虽然比她小,但很厉害。
走着走着,苏晚儿就发现这面山比另一面难走多了,树木密密麻麻,枯木杂草堆积在地上。
“苏晚儿!”
苏晚儿没来得及拉住楚兮。
拄着棍子的楚兮不慎被枯木绊倒,滚下山坡,被一棵树截住。
苏晚儿赶忙追下去,“楚兮怎么样了?”
“好痛!”
楚兮身上的棉袄多处被刮破,手和脸也受了点伤,就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
眼睛里含着泪,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苏晚儿,我想休息,好累好痛。”
这一路楚兮都咬牙坚持着,现在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好,我们休息。”
看情况,不能再走下去了,别说楚兮,就连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苏晚儿好想长大,这样她就可以背着楚兮走了,也可以很快走出这片山林了。
“楚兮,我们去那棵大树下休息,树干可以遮住我们。”
苏晚儿搀扶着楚兮过去,两人靠着树木。
现在这个点六子应该发现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楚兮,我们不能再休息了,我扶着你,能走多少算多少。”
“好。”楚兮再累再痛也不想再被抓回去。
两人速度极慢地向山下走着,楚兮小脸苍白,看起来很难受。
“楚兮,坚持住!”
楚兮没有说话,慢慢地移动着小脚,神情有些恍惚。
“楚兮,你爹爹娘亲和哥哥在等着你回家。”
“楚兮,你不想被抓回去吧!”
“楚兮,就快要到了。”
……
苏晚儿一直在楚兮耳边念叨着,她害怕楚兮坚持不住,害怕她昏倒。
“咻~”
“楚兮,有人在打猎,有人!”
“你靠在这里,我去看看。”
苏晚儿将楚兮放到树边,便向出声的方向跑去,躲在树后面。
不远处,一个高大魁梧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正手持弓箭对准一只落单的小野猪,咻地一声,小野猪应声倒地,男子上去查看。
苏晚儿:箭法还挺准的。
“救命啊,救命!”苏晚儿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男子在听到声音那一刻立马提高警惕,看到是个小丫头,心里觉得奇怪。
“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伯伯,我们被人贩子抓了,关在山上房子里,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男子想那房子应该是老猎人的房子,平时大家打猎晚了都会去那儿休息。
“你们?还有人吗?”
“还有我姐姐,她受伤了,走不动了。”苏晚儿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可怜兮兮的。
“你姐姐在哪儿?”
“伯伯,那边,我带你去。”
到的时候楚兮已经昏倒在地上了,“姐姐,你怎么了?”苏晚儿哇哇大哭。
男子手足无措,“你别哭,村里有大夫,我先带你们下去。”
“那野猪呢?”苏晚儿可是知道一个小野猪对于一个农家的价值。
“你等等我。”说完转身离开。
男子很快就回来了,并没有带上小野猪,应该找地方藏起来了。
他将苏晚儿和楚兮都抱起来,寻了条近便的山路,匆匆忙忙赶下山。
……
“娘,爹回来了。”
破烂的小土坯房外,一个小男孩手舞足蹈地跑进屋里,接着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粗布麻衣上打满了补丁,头发简单用破布条盘起。
妇女望着男子怀里的两个小女孩,很是不解,“相公,她们是?”
“媳妇儿,先去请大夫,一会儿再跟你细说。”
妇女朝院子里喊,“川子,去请张大夫过来。”
“娘,我马上去。”小男孩偷偷看了苏晚儿一眼,噔噔噔地踩着布鞋跑了。
男子将苏晚儿和楚兮放在炕上,便和那个妇女出去了。
苏晚儿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苏晚儿伸手摸摸楚兮的额头,还好没发烧,脸上和手上的伤口也上了药。
看来是遇到好人家了,如此穷还花钱给她们请大夫。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从门口探出脑袋,碰到苏晚儿的视线,又赶忙缩了回去。
苏晚儿爬下床,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