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瑶扫了鹤宴庭一眼，眉眼清冷。
鹤宴庭显得有些尴尬，单手背在身后。
“我不知他出门了，若是见不到掌柜，恐怕无法空口取出银票。”
气氛沉闷了一瞬间。
沈瑶眸光微闪，不是她贪财，而是担心近日遇见的那个木偶师出来报复。
她想要买一些法器和朱砂之类的。
原主因为不受待见，每月连月钱都没有收到过几次。
身上可谓是穷的铛铛响。
伙计见沈瑶不说话，嗤笑一声，“这位姑娘，怕不是想要借钱。”
他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问：“可否有房屋资产抵押？”
沈瑶摇头。
伙计抱手问：“可否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这些皆可。”
“没有。”
沈瑶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伙计表情僵在原地。
片刻后，伙计甩了甩手中长袖，不耐烦道：“走，走，走，钱庄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你来借个劳什子钱。”
对面甚至连口音都说出来了。
沈瑶及时闪身躲避，这才没被脏兮兮的袖子打到脸上。
反而是鹤宴庭，正中俊脸。
他面色以肉眼可见地程度黑了下去。
“日后我醒了，定要整顿这些产业。”
沈瑶环抱双臂，嘴角多了一抹笑意，转身往外走去。
没拿到银票，看到鹤宴庭出丑，还是不错的。
伙计还在身后不断追着骂，“哪里来下贱胚子，没事拿我开涮！让我看见……”
沈瑶脚步顿住。
唰一下，一把匕首直接将伙计衣袖钉在地面上，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
“我师傅，岂是你这等的人能辱骂的？”一道怒喝声响起。
牧清城大步走到伙计身边，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又踹了一脚。
沈瑶缓缓侧头，就看见牧清城一边怒骂一边摇着折扇。
手都快摇出火来了。
他气得不行，自己万般尊重的师傅，居然被一个伙计这样辱骂！
越想越气，牧清城一挥手。
“来福，给我把他扭送官府，就说以下犯上！”
见状，沈瑶单手背在身后，眉眼清冷。
“罢了。”
牧清城动作一愣，诧异看向沈瑶，“师傅为什么啊！他那么过分。”
对此有疑惑的人，还有直播间的观众。
【对啊，主播，为什么？】
【这伙计做得那么过分，难道主播要走傻白甜风格了？】
【主播，你要是饶过这伙计，我就取消关注，也太没意思了！】
见状，沈瑶缓步上前。
“道法有规，行内之人，切勿与人多生口舌是非，只会徒增业障。”
“难道你想谋害于我？”
沈瑶语气加重，冷冷目光射向牧清城。
闻言，牧清城迟疑看了一眼地上的伙计，心中略有不甘。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关键，瑶神刚才说‘此刻’！】
【我也听见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等会就可以了？】
看见直播间的话，沈瑶勾了勾嘴角。
她的意思正是如此。
牧清城正准备放过伙计，就听见沈瑶幽幽来了一句。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受了伤之类的，业障就不会落于我身。”
那一瞬间，牧清城眼眸亮晶晶的，差点笑了出来。
“来人，把这个伙计放了，让他撞一下我！”
伙计惊恐瞪大眼睛，什么叫做让他撞上牧清城？
片刻后，伙计被小厮强制押着撞上了牧清城。
“呀，我的手好像断了！”牧清城捂着手臂，故意惊呼出声。
“什么，你没有医药费能赔给我，那就打一顿吧！”
牧清城对着围观的人提醒，表情浮夸。
“大家都看见了，这个伙计撞伤了我，这件事情就同我师傅没有关系了！”
“来人，给我狠狠打一顿！”
直播间的观众都快笑疯了。
【这演技，实在不堪入目，但我看得很开心！】
【就知道瑶神不会放过这伙计的！】
【哈哈哈，太搞笑了，笑得我肚子疼，我要转发给好朋友看。】
叮咚声不断响起，人气值直线上升，一会功夫就六千六百六十六人气值。
因此，直播间热度疯涨，一时间直接登顶第一名，将第二名大胃王直播远远抛之脑后。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
如果有不断打脸的精彩直播间，谁还去看满肚子油腻星际人的吃播啊！
第二名的大胃王李立军得知消息后，气得直接拍桌大骂。
“给我调查一下那个叫做沈瑶的，为什么那么火！”
助理很快递上来相关资料，李立军打开一看，眼眸瞬间一亮。
“你说她的热度那么高，我们可不可以也模仿这样的？”
助理也愣了一下，忙不迭开口：“这是一个好主意啊，我们就用新出来的6D达幕直播，听说效果堪比肉眼。”
“依我看，这个沈瑶也是用的6D达幕播的，装模作样谁不会啊！”
于是很快出现了一个新的直播间，和沈瑶走得差不多发风格。
名叫——李达军抓鬼生平事迹。
汤圆六六发现，点进去一看，瞬间被恶心得不行。
虽然背景看起来像是真的，可李达军肥胖身躯穿着金黄色廉价道袍。
手拿着一根不知道什么的树枝，追着一个人漫山遍野的跑。
最后李达军还气喘吁吁回来要观众刷礼物！
“观众们，想要主播抓鬼吗？礼物刷起来啊！”
李达军还装模作样掏出一张黄色便利贴，上面胡乱画着什么，往天上一抛的同时，肚子上的肉抖了抖。
尽管这样，李达军直播间的热度直线疯涨，都快逼上沈瑶的。
【主播厉害，比隔壁好看多了！】
【我们哥哥多才多艺，一点都不做作。】
【是啊，我一看到隔壁就觉得恶心。】
观众刷出来的弹幕都是明嘲暗讽沈瑶的，汤圆六六直接看不下去了，反手一个举报。
结果，她的账号反而被封了！
和汤圆六六同样遭遇的，还有很多喜欢沈瑶的星际人，账号无一例外都被封了。
对于这一切，沈瑶一无所知。
……
牧清城狠狠出了口恶气后，双手奉上五百两银票。
“师傅，请笑纳。”
沈瑶淡淡扫了一眼，并未收下。
鹤宴庭在一侧，眼神不善看着牧清城，他记得，这人是牧云廉家的纨绔儿子。
“他不是什么好人，少同他来往。”鹤宴庭背着手提醒。
沈瑶睨了鹤宴庭一眼，轻笑出声，“他给我钱，你呢？”
鹤宴庭忍不住耳尖一红，轻咳两声。
“我那不是意外……”
【哈哈，瑶神够直爽，我喜欢！】
【对啊，人家还给我五百两，你呢，大虫，只给我们瑶神招了顿骂！】
……
沈瑶没理会弹幕，侧头看向牧清城，“我不能收你的钱，不过……”
“你可以付钱。”
牧清城弯着腰，陡然抬眸，眼眸中都是疑惑之色。
但是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一定又是师傅说的什么，因果吧？
牧清城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他愿意给沈瑶花钱。
一是想讨好沈瑶，二也是沈瑶之前帮了自己大忙，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感谢。
他随即吐出一句豪情万丈的话。
“好，随便买！”
沈瑶勾了勾嘴角，缓步离开钱庄门口，牧清城追上去。
鹤宴庭飘在原地，眼神深邃如潭，背着手也跟了上去。
与繁荣热闹的街道不一样，沈瑶跟随罗盘所指方向，来到一处偏僻落败的平民住所。
这里地面泥泞不堪，路上都是疯跑的孩童。
牧清城有些嫌弃看着周围环境，“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沈瑶走在前方，目光投向不远处一棵手臂大小的树。
树木通体黝黑，枝桠树叶早已荡然无存。
最关键的是，树干上悬挂着出售二字，以及旁边摇椅上躺着一个老爷子，手中蒲扇一动一动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牧清城略显惊讶。
“这是什么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买，除了傻……”
话还未说完，沈瑶就朝守在树旁的瞎眼老爷子开口。
“这棵树，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