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喃喃着,虽然是在回答手下的问题,可实际上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在说服自己。
手下没接茬,他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他跟在男人身边很多年了,有关漓洛的情报也是他亲手收集的,也算是对这件事情有几分了解。
对自家主上说“你在自欺欺人”这种话,他是肯定不会做的。
漓洛这么些年的事情黑纸白字的写了个明白,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主上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儿是个聪慧的人,再加上晏王的那种态度,怎么看都说明他们猜到了些什么。
这对父女俩倒不愧是亲生的,这性子当真有几分相似。
一个不敢开口,生怕失去,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藏着。
一个看得明白,又不想认,就这么顺水推舟的拖着。
手下默默叹气,借口去添口热茶就这么退下了。
他第一次觉着,伺候主子跟伺候家里的夫人也没什么两样,二者都是那种有话不喜欢直说,总叫人猜猜猜的角色。
这纳妾一事被莫名其妙的搅黄了,这事当然是瞒不过去的。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宫里就浩浩荡荡的来了一队人马。
带队的依然还是老熟人徐公公,只不过这次他踏进晏王府的时候,脸上可没什么好脸色了。
“陛下口谕,召晏王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安庆海本打算再打听点消息出来,但徐公公一见他跟见了鬼一样,说什么都不让他近身了。
安庆海一看这阵仗,哪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呢。
宫里那群阉人最会看人下菜碟,有好事他巴不得赶紧凑上去呢。
可若是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他们躲得倒是比谁都快。
这种事安庆海见得多了,倒也没生徐公公的气,转头就去找了自家少主汇报情况。
没想到刚说完情况,就听自家王妃坐在上位,阴恻恻的冷笑:“这宫是要进的,但不能他一个人进!”
安庆海有些没摸着头脑,“可皇上的口谕确实只叫了少主一人,难不成王妃您还要偷偷溜进去?”
“当然不是我!”漓洛暗搓搓的磨牙,对着安庆海吩咐,“海叔,麻烦你去趟隔壁院子,将这事跟里面的人说道说道。这人又不是我晏王府赶走的,我们肯定不能送到皇上跟前去挨骂,吃这个哑巴亏。”
“好嘞,老奴这就去。”
见安庆海跑得快,闻晏莞尔,“倒也不必如此折腾他,此事我可以跟父皇说明。”
“说明?你拿什么说?”漓洛挑眉,“你说晏王妃突然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爹,不同意自家姑爷纳妾?你要真这么说的话,他不得一脚把你踹出大殿去!”
见漓洛小脾气正上头,闻晏倒也没去触她的霉头道:“本来就是她大公主找人替嫁在先,我们也倒不至于理亏不是。”
一想起替嫁的事,漓洛的心里更烦了!
本来还没弄明白她为什么主动开口要嫁,又要找人替嫁,结果半路又杀出来一个亲爹!
漓洛皱着眉头算了算日子,今天果然不是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