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他看到了父母和爷爷。
爷爷抱着他喂甜粥,父母则是微笑看着。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突然间,四周燃烧起熊熊烈火,将一切吞噬。
耳边响起了江家人的凄厉声,一道道身影在火海中挣扎,最终倒下化为灰烬。
从黑暗角落里,窜出无数黑衣人。
个个身上透着杀气,那目光,个个残忍冰冷。
一把刀子捅进了父亲的身躯中。
而爷爷,也被一群人围攻,渐渐倒在血泊中。
母亲将他抱在怀中,不停地狂奔。
他彷佛可以听到母亲那剧烈而不安的心跳声。
很快,黑衣人追了上来。
母亲将他悄悄塞进一条密道中。
“羽儿,快走,从这儿一直走,不要回头!”
说完,她便脸带决绝,转身而去,引开追兵!
他伸出短短的小手,想要喊出“母亲”两个字。
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啊!”
他睁开眼,从床上惊醒。
大口喘着粗气。
咔嚓。
房门打开了。
萧雨薇揉着惺忪睡眼,穿着一条白色宽松睡衣出现在房门。
腰带束得紧紧的,突出了翘翘的蜜柚瓣。
交领处,露出了大片雪白。
一对雪球呼之欲出。
“江羽,做噩梦啦?”
她正要上厕所,路过时候听到江羽的梦话。
“没什么,你还没睡?”
“就要睡了······”
说完,她迷迷糊糊地向江羽走过来,一头栽倒在江羽身边。
然后,他耳边响起了浅浅的呼吸声。
一阵淡淡的芳香在鼻尖跳动。
若是在平日,他定会把持不住,一亲芳泽。
但是,今晚,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梦。
这样的梦,这些年他做过很多次,内容大致都差不多。
只不过,在今晚格外清晰一些罢了。
说来,他来金陵这么久,都没有回江家看一看。
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山湖路12号。
这是以前江家的地址。
是依山傍水的独栋别墅。
不过,经过了十二年前的大火,高楼已经化为一片残垣断壁。
荒地的泥土里,已经长满了杂草。
往日的痕迹,已经被冲刷得没了踪影。
当初的江家,那是何等的辉煌啊!
有南江第一家族之称。
他的爷爷,江老爷子,是一名大宗师,号称是南江第一强者!
他的父亲,经营着江家集团,是一名驰骋商界的经济好手!
如今的金陵陈家,洪城洪家,以及被他毁掉的许家,在当初的江家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纵然如此强大,却在一夜之间毁灭。
足见在真正的强大势力面前,江家十分渺小。
江羽心情沉着,一边回忆旧事,一边往深处走。
这儿占地很大,当初的建筑是依照地形设计的。
只见,在废墟中间,一栋建筑拔地而起。
江羽靠近之后,闻到一股恶臭味。
瞬间,他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究竟是谁,在他江家的地方,起了一栋厕所?!
这是把他江家,当成是粪坑?!
更过分的是,在厕所背后,建造了一个化粪池,足足有几百平方那么大。
上面并没有盖子,可见里面堆满了一地的大粪。
一阵阵密集的苍蝇在上面乱飞,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那景象,惨不忍睹!
那味道,简直臭不可闻!
这一刻,江羽仰天长啸,宣泄他的愤怒。
这儿不仅是他原来的家,更是他亲人的坟墓。
他所有亲人都化为了尘埃,尸骨无存,洒在这片土地上。
而坟墓,却变成了粪坑。
是谁干的?!
该死!
他用了很久才平复心情。
路过的几个老伯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小伙子,看你也不像流浪汉,怎么来这儿方便?”
“大概是急疯了吧?”
江羽问:“什么流浪汉?”
“就是这儿啊,很多流浪汉来方便!”
“是谁在这儿建了厕所?”
江羽又问。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咯,我们只知道这儿以前好像是哪个大家族的别墅。”
“是江家,以前南江的第一家族,后来遭遇了火灾,不但别墅被烧毁了,连全家都被烧死了,可怜啊!”
“后来,好像被什么人买了,就建了这一间厕所!不过我想,买主可能跟江家有仇!”
江羽眉头一动。
“怎么说?”
几个老伯滔滔不绝。
“这还不是明摆着么?这个厕所臭烘烘的,那气味,都飘到周围的住户那儿去了。平时啊,大家连窗户都不敢开,私底下都嫌恶地称呼这儿为,江家粪坑!”
“没错,如果不是对江家恨之入骨,又怎么会买下这块地,就建个厕所来恶心人?这块地价值也不菲啊!”
几个老伯说着说着就走了。
江羽拳头握得更紧了。
江家粪坑?好一个江家粪坑!
这是害了他全家性命还不够,还要败坏他江家的名声。
让他江家如同这粪坑一样,臭不可闻啊!
不用说,买下这块地的人,肯定别有用心,跟他江家有关系。
这一点,就连普通的吃瓜老头们都看出来了。
这儿附近都是高档小区,地皮价格更是金陵最贵的一列。
买下来,就建个厕所,简直是浪费。
他不信,会有哪个无关的土豪,会如此无聊。
而且,这栋厕所在众多别墅住宅中,独树一帜,摆明了是故意的。
他要查清楚!
金陵拆迁署。
“请问楚道成在哪间办公室?”
拆迁署大楼人来人往。
拆迁署负责整个金陵的拆迁开发,是重要部门。
不少老板都往这儿跑,办业务。
“呦,是你?”
大厅的一个妇女惊讶起来。
上次江羽跟着陈可言她们去江海,刘晓红安排了韩子山跟陈文雪相亲。
这个妇女,正是韩子山的母亲,张丽。
也是拆迁署的一个科长。
上次,她就没少贬低江羽。
后来以为五军总教官喜欢陈文雪,这才放弃了跟陈家结亲。
总之是个十分势利眼的人。
江羽也认出了她,“是你啊。”
“你来找我们署长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
“有事?”张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你这个乡巴佬,能有什么事?我们署长忙得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见的!”
江羽懒得跟她纠缠,“你去告诉他一声,说一个叫江羽的人找他,他会见我的!”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名字算个屁?!”张丽目中的不屑越加浓厚,“如果是陈家有事,让陈家人来,你也配见我们署长?!”
上次在江海陈家,这个家伙狐假虎威。
不说出五军总教官对陈文雪有意思,愣是说特供货是他拿来的。
害得他们一家三口不知内情,出尽洋相。
她儿子韩子山还被黑虎军的人打了。
她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