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族大能和灰发男子的战斗很快就从地面上打到了虚空深处，整片苍宇都换了一种颜色，像是来到了阴间，黄泉蔽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人族先祖和幽冥族天尊对决的延续，人族强者观悟幽冥族天尊战斗而开创的功法，要是胜过了幽冥族的大能，这对幽冥族而言，岂不是天大的讽刺？
所以，幽冥族的大能拼尽了全力，也要击败这个灰发男子。
周沉等人倒是神情复杂，在得悉了幽冥天功的来历后，他们就不知道该祈盼谁赢了。
妖族大能此刻算是和他们同阵营，要一起打开天妖矿脉，若是幽冥族大能战败，等于他们这一方面败了一场。但要是幽冥族大能胜，人族先祖开创的天功，便弱了一筹。
但后来周沉也就看开了，功法的强弱，不仅取决于功法本身的品阶，更取决于修行之人。有的人对大道感悟极深，修为自然就强，有的人对大道感悟弱，就算修行至强的功法，也有可能败，没必要将一场对决上升到人族与妖族的高度。
“幽冥斩！”
战到最后，灰发男子像是化身为阴神，从远古的阴间走来，双手凝结浩荡幽冥真元，发出了无比凌厉的幽冥一斩。
幽冥族大能激活了本源力量，血脉力量沸腾，他的手掌朝着前方轰杀而出，整条幽冥河水都扑向了那一斩，天地都在摇动，引发了天大的波动。
然而，这一战最终的结局，并不能让人完全满意，幽冥族大能喋血倒退，灰发男子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些，但他击败了幽冥族大能。
“你……你不算是完全的人类了，你是鬼，不对，你是妖！”幽冥族大能冲着灰发男子喝道。
刚才在交手的时候，他分明察觉到对方没有了生机，但这又像是错觉，是要蒙蔽他的六识。
顾天行等高阶天台目光微凝，幽冥族大能的话带给他们很大的触动，让他们能以进一步推断这灰发男子的根脚。
“没有踏入至尊境界，却有此等战力，诸葛世家到底有几人，是否都如你这般强大？”紫家之主对着那灰发男子问道。
跟灰发男子相比，那诸葛禁真的太弱了。
“诸葛世家仅有三人而已。”灰发男子很自信，也很从容，认为自己能挡住所有人，此刻毫不隐瞒什么。
“算上他？”有人指向了诸葛禁，灰发男子点点头，“自然要算。”
这下诸人都哑然，算上了诸葛禁，也才三人，那岂不就剩下那位家主没有露面了吗？
“幽冥族真的不行了，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太古了，所有的遗族都退去吧，我诸葛世家历代前贤合力，数十万年来早已掌控了天妖矿脉，你们根本打不开。”灰发男子冷哂。
“你的幽冥天功并不完整，只是残本，而且残缺得非常厉害，跟原本一比，不到三成，所以你修炼出了岔子，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这时，周沉开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灰发男子大惊失色，有些惊异地看着周沉。
“你……你怎么会知道？”灰发男子颤着声，这幽冥天功整个九城之地都应该没有人了解才对，眼前的少年如何得知？
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家主级强者则都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周沉能够看出他们修行的破绽，自然也能看出这灰发男子的。
当然，周沉连对方的幽冥天功只是残本都能看出来，还是让他们颇为惊奇。
“你一出手，我就看出来了。”周沉目光如电，“正因为你修行的是残本，所以将自己都练成了半个幽冥族的人，没有得到幽冥天功的精髓。”
另一边，幽冥族大能差点吐出一口血来，相比被灰发男子战败，幽冥族大能觉得周沉的话更让人受挫，什么叫修行的是残本，仅修行残本都能将他击败，这还有天理可言吗？
“人族借真龙镇凤之血，练就无上躯体的，大有人在。我就算成为了半个幽冥族的人，也算不得什么”灰发男子道。
“的确没什么，只是迷失了本性罢了。你的残功，无法让你登临大道，更踏入不了至尊境界，纵然你汲取天妖矿脉的力量，不断完善自己的幽冥天功，几乎都要开创出另一门独属于你的功法了，也没能迈出那一步，真是可惜。”周沉摇着头叹气，“你的路一开始就错了，限制住了你的道，汲取天妖矿脉的力量，又让你的路越走越偏，想要破境自然更加艰难。”
灰发男子退了两步，一双眸子像是两盏冥灯，在周沉面前，他觉得自己的一切无所遁形，这让他很不爽。
幽冥族大能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竟是汲取了天妖矿脉的力量，难怪他会战败。不过这样更让他对天妖矿脉心动，一个人类，都能通过汲取天妖矿脉的力量变强，要是他们幽冥族的天才汲取了天妖矿脉的力量，他们幽冥族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你之前就打听过我？”灰发男子死死盯着周沉，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他虽然活了很多年，但是极少离开院落，更没有在万妖古城内行走，周沉想打听也没有地方。
“还需要打听吗？你一出手，我就看出了你的老底。”周沉开口，“要不要我再说的更加仔细点，其实，诸葛禁是诸葛世家的人，但你不是，你是一具古尸，在天妖矿脉被埋了百万年，尸身不腐，再度通了灵智，活了过来。”
周沉的话一说完，众人就浑身冰凉，这灰发男子并不是诸葛世家的人，是古尸通灵？
“由于你是古尸通灵，所以保存的记忆有限，幽冥天功只记得残本，根本无法记全来。想必，在上古年间，你就有天大的来历。”
周沉点破灰发男子的来历，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诧，古尸通灵，再度复活，还能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灰发男子被周沉说中了根脚，整个人轻微地颤动着，但下一刻，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狰狞的神情，化作一道鬼影，径直扑向了周沉。
“你胡说，我是活人，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