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渊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更刺激的消息。
他猛地站起来。
“不配?!岂止是不配!”
“本王没有母妃,本王是孤儿!本王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青枫慌忙应声:“主子说的没错,是属下失言了。”
男人的情绪这才稍微稳定了几分,随后又跌坐在地上。
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可他却不肯处理,也不肯让青枫碰。
他盯着那把反光的匕首,盯着上面快要干涸的血,随后忽然攥住匕首的柄,狠狠地将尖端送进心口!
青枫心都快要停止:“主子!”
男人只是朝他笑,双目通红。
他近乎麻木的,将匕首拔出来,又狠狠地送进去。
一下,又一下。
眼眶似乎积蓄了沉重的泪水,随着他低头望向心口的血,重重砸在地上。
“疼……疼吗?”
他呢喃着。
青枫不敢吭声,只跪在地上,随时准备冲过去抢救。
谢时渊从喉咙里发出及几声冷笑。
“怎么可能不疼啊……”
“和小时候一样疼,和那个女人要杀我的时候一样疼……”
他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外涌,可他却不肯让人碰。
“你瞧……本王都这么疼,穆千嫣她怎么敢……”
他抬起赤红的眸,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血液从指缝里涌出来,他猛地站起来。
“她怎么敢自尽!”
青枫哆嗦着过来扶他:“主子,现在人已经救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的给谢时渊包扎。
他们家主子其实已经很少情绪失控成这样,很少会主动寻死了。
可因为穆千嫣的刺激,这已经是第二次。
他甚至有些拿不准主意,女人的出现对他们家主子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谢时渊眼眸空洞,缓慢的摇头。
“青枫,本王做错事了。”
他嗓音沙哑,却固执的不肯坐起来。
欣长的身形缩成一团,脸贴在膝盖上。
心口的伤口依旧在疼。
方才他数着,一共刺了自己五下。
每一下都直逼心口窝。
如今他觉得浑身冰冷,应该是失血过多了。
他只是呆呆地保持着这个姿势,随后仰面躺下来,任由青枫帮忙处理伤口,喂药。
空洞的仿佛任人摆弄的木偶。
青枫咬了咬牙:“主子,您只是不懂如何去爱。”
他声音缓和下来。
“王妃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在面对她在乎的人时,她会变得非常脆弱。这是她的软肋。”
谢时渊缓缓地扭头看他。
青枫硬着头皮,还是把自己想说的继续说完。
“对现在而言,主子您是王妃的夫君,是她最近亲的人,千不该万不该,用王妃的软肋来伤害她。”
谢时渊忽然狠狠地颤抖。
软肋?
他……他好像也曾经有……
只是……
他忽然笑起来,笑的浑身都震颤,笑的眼泪流出来,笑的没了力气。
然后,空洞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房顶,嗓音嘶哑又绝望。
“是啊,分明本王也曾经深恶痛绝,也曾经拼了命的反抗挣扎过,怎么就……还要让她吃同样的苦……”
心口疼的快要麻木,每一次呼吸,都疼的他几乎要晕厥。
可他还是执着的盯着青枫。
“你说,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