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在云深有一处亲戚,乃是我亲舅舅,舅舅听闻我的父母的遭遇,当下便将我收留。只是舅舅家中平困,先后已育有五子,再加上我一个六子,已的捉襟见肘。我虽一心想入学堂求师问道,无奈舅舅家中入不敷出,我也不好开口。舅舅能给我一口饭吃我便已的满足,怎敢奢求其他……”提及往事,内心翻滚,明明这些往事自己都羞于说,不知是为何见到连珏便是一股脑的说出。
连珏望着吴清源澄澈的双眸,沉默的一会,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似是安抚。
“没想到吴郎年纪轻轻,竟经历这般大劫,却不因环境所困,仍能勤奋刻苦着实让人敬佩。随即起身为吴清源再次添满酒水,又道:“吴郎胸有沟壑,光风霁月,虽处困境,却仍不自甘堕落。乃是世间一等一之人,我与吴郎一见如故,若是不嫌弃郎君可否与我同住这小楼,也好同赏梨花,研读诗词?”连珏主动相邀请。
吴清源眼眸睁的浑圆,一副受宠若惊,起身拱手。“承蒙连珏公子看得起在下,公子虽看似年幼,实则心思缜密,才论更在我之上。公子盛情相邀,理当接纳,只是家人只知我是上山砍材,若是多日不归怕是会担忧。烦请公子等我归家将来龙去脉说与家人,再上山与公子赏花品酒。”与眼前这玉般的人儿谐谈,正是自己求之不得,只是自己尚要只会舅舅一声,以免惹得他老人家徒添忧虑。
连珏浅笑,两颊梨涡隐现。“吴郎一片孝心,自是可以。夜已深,应当入寝了。”说罢起身,牵引着吴清源的袖口,引他入内室。自顾自的宽衣解带,吴清源心口突突直跳,两颊滚烫不已,结巴:“公子雅间,实不敢造次,在下就到大堂软塌上将就一夜便是……”他心中对连珏早就抱有旖念,今日又沾染了酒,软玉温香入怀,难免不会擦枪走火,这人家好人家的公子不但收留自己,还对自己诸多开导,心思澄澈,自己若是起亵玩之心,岂非禽兽之举。
吴清源别开脸,不敢直视连珏半分,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会沦陷其中,不可自拔。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穿过他的腋下,为他宽衣解带,衣衫簌簌落地,连珏眉眼弯弯,像蓄着一波碧潭。“让连珏服侍吴郎安寝吧……”吴清源只觉得脑子木然,双脚不受控制的循着连珏引导的方向……
翌日清晨,吴清远鼻翼间充斥着甜腻的梨花清香,睁开眼眸,玉般的人正依偎在他身侧,鼻尖秀挺,睫毛轻颤,颜色楚楚。吴清源会心一笑,想起昨夜甜蜜往事,将人更是搂紧,生怕只是南柯一梦。
连珏亦睁开眼眸,与之四目相望,随即又羞涩的低下头去。“天将大亮,吴郎可是要走?”想到吴清源即将离去,眼眶不由一酸,险些低滴落泪来。
吴清源赶忙亲吻连珏鼻尖,爱抚道:“我只是回家告知我舅舅一声,定会回来接连珏的,连玨你可莫哭,看到你哭我的心也隐隐抽痛。”他怎舍得这如玉般的人儿,更何况二人已经行周公之礼,日后便犹夫妻般互相挟持,若是就此离去,岂非始乱终弃。赶忙又道:“能遇到连珏这般玉人已是不知多少年修的福分,承蒙连珏你不嫌弃我这个穷小子,若是我父母知晓,定也会高兴的!”
连珏这才破涕为笑,将眼泪擦在他的胸前。“我仰慕吴郎淳朴善良,权利地位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转眼即逝,此生只愿以笃定之心,换吴郎一颗不离不弃之心。”吴清源亲吻他的鬓角,答道:“一言为定,我吴清源此生定不负连珏……”两人山盟海誓,却不知一语成箴,日后却是诸多磨难。
吴清源走过断桥,停驻下脚步,对着着着一身洁白长褛的连珏挥手。“连珏,你快些回去吧,我不妨事的,晚间便会赶回来。心中虽有不舍,但却不能任意妄为,须得只会家中一声。
连珏眸光暗淡,却不见回去的一手,莹白的玉指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到吴清源手中。声音柔柔。“此乃我连家至宝,你舅舅待你有养育之恩,你可将这块玉佩当了,以给舅舅补贴家用。也好报答舅舅多年与你的养育之恩。”
吴清源却是连忙推辞。“这怎可使得?既是你连家至宝,又是老丈生前所留,意义非凡,怎可为了我轻易当了。连珏你快好些收好,日后我勤奋用工,考取功名再来报答舅舅不迟,能得你这般玉人,我已经的感激上苍,怎好再收你至宝。”他自是知晓自己只是一个穷小子,出身卑微,却能被连珏看中,还这般不留余力的帮助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感激的是好。
连玨却是笑了,软腻的手握紧他的指尖。“吴郎说的什么话,我人已是吴郎之人,这玉你且收下吧,也算我的一点心意。”吴清源无奈只得收下,妥善的放在腰间,最终两人依依不舍分离。
吴清源步伐轻盈,归村的途中,又兴冲冲的割满一笼猪草,刚刚回到村门口便看到自家幼弟眼圈红红。
“哥哥,您可回来了,父亲不慎从马背上跌落伤了腿骨,大夫说再不用药便是没几日了……”幼弟说罢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哗啦啦直流。吴清源二话不说,径直奔赴家中,果不其然舅舅躺在床上长吁短叹,似的十分痛楚,舅母见他归来,掩着帕子满面愁容。
“清源,你可回来了,你舅舅这从马背上摔断了褪。大夫说尚需一味灵芝草入药,方能痊愈,不然你舅舅怕是撑不过今晚……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说罢拧着香帕,嘤嘤哭个不止。吴清源上前抱着舅母,安抚了几句,便去查看舅舅的病情,眼看右腿高高隆起,舅舅已是陷入昏迷,却是刻不容缓。
只是那灵芝草千金难求,唯城中天晖阁仅存,必是要千金才能取得,一时半会叫他从何处变来那般多的银两。吴清源顿时陷入困境,家中素贫,实是一筹莫展。
舅母抹着香帕,抽噎道:“都怪当家命薄,操劳家务一辈子,临了却死于非命,当家的你若是去了,我便也随你一并去了吧……”一阵接着一阵的哭喊声,让人闻着无不侧目。
吴清源暗自握拳,埋怨起自己的无能,先是双亲离自己而去,这下又是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舅舅……
难道要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舅舅离自己而去吗?犯难之际,眼神落到腰间悬挂的白玉上。
“此乃我连家至宝,你舅舅待你有养育之恩,你可将这块玉佩当了,以给舅舅补贴家用。也好报答舅舅多年与你……”一语成箴,没想到连珏竟有先见之明,将至宝白玉赠与自己,恰巧能解这次燃眉之急。
吴清源摘下白玉就往外面冲,幼弟见他来去匆忙,嘟囔了声。“哥哥,您这急的去哪里?”吴清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揉了揉脑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