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墙唤作,叹息墙,冥界大小事宜皆记录在上。”
阎君言罢,那叹息墙面便浮现出大片云腾,琼楼玉宇,亭台轩榭,被一片火海无情吞噬。
房梁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塌陷在地,火星漂浮在半空中,焕发出红水晶一般的光芒,蔓延至整个天界。
一人白袍如雪,不染纤尘,从火海中走了出来,那些火舌丝毫近不了他的身。
衣袂飘飘,手持无弦弓,身影犹如仙人般,遗世独立。
“啊……这人为何同霜迟长得如此相似,仿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阿栾捂着嘴巴,惊讶不已,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霜迟。
细碎的刘海挡住的霜迟的额头,若是将额前碎发,拢上去,不难看出霜迟确与墙中人不差分毫。
霜迟望着那人同自己酷似的面容,疑惑万分,为何看到那人心中竟涌现一丝熟悉之感,一种久违的温暖……
阎君出声解释道:“此人确与霜迟有些渊源,名叫九霄,乃是灵狐之王……”
罗罗不由惊叹,冥界的叹息墙怎么会出现他们的王上——九霄上仙。百年前便是他带领狐族归顺天界,才使得狐族同凡人百年的征战止戈,也让他们灵狐一族幸免于难,在天界有着一席之地。
他自小便听闻无数关于他的传说,至今才见到九霄的真容,只是令他意外的是竟同霜迟长相酷似。
九霄冲着不远处的黑雾喊话:“秦祈墨你大限已到,不要在此冥顽不灵,邪终不能胜正,我看你还是尽早束手就擒,念在你有悔改之心。我还可为你上表玉帝免去你的雷霆之责。”九霄目光如炬,那黑雾中的人不是别的,正是将三界搅和的天翻地覆的秦祈墨。也是一把三位真火烧了凌霄宝殿的元凶。
天宫乱做一团,东君为战神,有义务护卫天帝的安危,此刻应正守在天帝身旁。
“哈哈,上仙说的什么胡话,我将这天宫搅和的翻天覆地,你以为那小肚鸡肠的天帝会轻易宽恕了我?”黑雾中的人却笑了,笑的张狂,仿佛要掀翻苍穹。
黑雾中渐渐现出一人身形,艳丽无双,黑袍加身,带着琉冠,右手执着执一柄鹊尾炉,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九霄依旧是清冷的神情。“天帝素来以仁义著称,你不相信你为也应相信天帝。说你为何好好的冥界之主不做,竟妄想打破天规,与天比肩,简直是丧心病狂。”不着痕迹的斥责,他向来痛恨这些不知厚非之人,有些权利却还不知足,妄想更多。而这众人唯一的下场,便是被自己这寒冰玄射中,断了他的念头。
“啧啧,天帝可是找了个好的看门狗。我没看出来来啊,一向无欲无求的九霄上仙,做起看门狗来可相当尽责。”秦祈墨咋舌,不着痕迹的讽刺九霄。
九霄向来清冷,被他这般羞辱,依旧是沉着脸。“秦祈墨,你不要冥顽不灵,天帝有的是法子治你,随我回去,将你脑中那些不刊之论,统统忘掉。”
“上仙还曾记得昔日在青丘何等逍遥自在,现如今卑躬屈膝的在天帝脚下,像是蝼蚁一样的偷生。我以往在天界最为敬佩的上仙,到头来也不过沦落为天帝的看门狗。真是可悲至极。”秦祈墨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九霄闻言,露出一抹哀伤的神色,这并非他所愿,他与他们的父辈不一样,他不想双手再沾满鲜血,任世人唾骂鄙夷,天帝曾答应过他,若他对天帝俯首称臣,便可让族人免受道士干扰,安稳度日,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反而是一件幸事,得以让族人修养生息。
“我并未觉得做此事有何不妥之处,得到天帝照拂,我族人安居乐业,也避免与凡人之纠葛,免了多少生灵涂炭。况且灵族中并非我一族,投靠天界,蛇王青雉,虎王虎啸也都是灵族佼佼者还不是对天界俯首称臣。”九霄道。
秦祈墨不禁哈哈大笑:“上仙果是天真无邪,你既知他么投靠天界,可知他们的下场?蛇王的妹子瑶姬被打入天牢,蛇王也因触犯天条被打回原形,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说起你们灵狐一族更是可悲,不用我多说了吧?灵狐一族已成为仙君们的玩物。天帝居心叵测,让我们归顺是假,实则是想彻底掌控我们,成为他的傀儡是真。”
“你说这么多是想同化我吧?我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天界那些仙君的遭遇绝非巧合,秦祈墨你不要在这里花言巧语了,不愿归顺,便只有死路一条。”九霄再度举起寒冰玄,凝气于指,力聚于柄,全神贯注。
秦祈墨哈哈大笑,让人毛骨悚然。随即又板着一张生冷面孔,半空中凝聚出一把玄色的剑,秦祈墨的手一翻转,那剑几乎呈现透明状,只剩下一团模糊的白雾。
九霄不禁哑然,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形剑,乃是上古神物,无形无影,传闻无人看到它真正的样子,威力逼人。
“怎么样?看到我这宝贝了吧?这把剑我可是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也只有无形剑才能配的上我这未来统治天下之主。九霄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归于我?天帝表面维持这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实则内心狭隘,毫无仁慈之心。你以为东君怎么会一贬再贬?东君打败黑鳞,功高震主,天帝害怕他的名声远超自己便使坏,东君才回是这般模样。”秦祈墨像是一条毒蛇,不住的吐着信子,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自己的立场。
九霄依旧不动心,他受够了花言巧语,任由别人左右而言。
九霄眸色一冷,广袖一挥,半空中凝聚出一只带着翎毛的银色冰箭。“够了,我是不会被你蛊惑的若天帝真的做哪些,也情有可原。而你将三界当做一场赌注,视人命如草芥更该死!”说罢凝聚起灵气,将箭搭在弓上,毫不犹豫的射向秦祈墨。
咻!
先的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带着翎毛的冰箭一分为三,化作“品”形直攻上秦祈墨。
秦祈墨嘴角勾笑,脚底红光乍现,形成一个六芒星,彼岸花徒生,伴随着一阵耀眼金光,冰箭被全部斩断,秦祈墨站在彼岸花从默视着那人。
衣袂飘飘的上仙,仿佛还处在震惊之余,那些彼岸花便席卷到他的脚腕,不等他挣扎,便将他整个包裹着,荆棘丛生,不得挣脱……
众人面面相觑,眼看那遗世界独立的仙人被冥王打败,他们却只能眼巴巴的袖手旁观。甚至有些摸不清头脑。
“为何他们秦祈墨会攻击上仙,那后面燃烧的难道就是凌霄宝殿?”丘黎震惊至极,这个叫秦祈墨的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人——
阎君道:“因一个覆天的念想,秦祈墨在未成冥主前只是天界卑微的天奴,他仰慕高高在上的天帝,渴望天帝永远执法严明,惩戒世间的不平,然而他却发现天帝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天帝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私狭隘的一面……”
叹息墙再次变动,那被火光吞噬的凌霄宝殿,瞬间恢复成原本的巍峨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