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却被一双柔腻的掌心捂住双唇,九霄面色恨戾。“你休要胡言,这少年分明是你所安排,为的是想要狠狠羞辱我一番。东君,你还作何解释!”东君斜觑着眼想再次上下打量霜迟,眼皮微抬。“这小鬼我确不曾见过,九儿你可要信我,我东郡对天发誓绝没有偷吃。更不会有什么私生子,对了小鬼头说是受何人指使,毁我二人情份,我东君也绝非好欺负之人!若是知道你的主人是谁,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东君佯装生气,实者心中窃喜,自己风流纨绔,却对九儿一心一意,从无寻花问柳的心思。更何况会有霜迟这般大小的儿子。
霜迟见他二人不断争端,知是因自己身份不明。“父亲,你是我的父亲,虽上一世我羞与叫您父亲,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和爹爹离我而去!”
东君错愕不已,心下不明,眼前的少年眉眼确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但他所言却不像正常人的言论。
他同九霄尚未同房,何来这么大的儿子——
“你这小鬼怪没皮没脸,我尚未婚配心中且只有九儿一人,为何紧咬着不放。九儿你真的要相信我的清白!”东君再三辩驳。
霜迟忽而想起一事,从脖间取下龙吟玨,举在手上。“父亲你可知这为何物?此乃我龙族王室至宝,当日我新生,父母因要守卫天界一方平安,不得不将我寄养到一处农户家中。因怕我遭逢不测,特将龙吟玨护佑在脖间,才得以安康成人。”
九霄接下龙吟玨,却是惊讶万分,不由从九霄腰间接下自己赠送的他的那块龙吟玨,此乃三界独一无二的血玉,世无其二,这贸然出现的少年怎会有他龙族至宝。更何况龙吟玨不可能伪造,这少年究竟的什么来历!东君毫不犹豫,将九霄护在身后,摸索起腰间悬挂的佩剑,架在霜迟颈部。“说,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黑鳞的人?你究竟的有什么目的。”一改往昔嬉笑,面色冷峻。这太过不寻常,龙吟玨乃他们龙族挚宝,怎会轻易在一外人手中?
“这不可能,为何天下会有两块一模一样的龙吟玨,你究竟是何人?来此又有什么目的?”东君不觉用剑逼视霜迟,霜迟眼神复杂,不由露出受伤的神情,手指虚点半空,幻化出易水剑。“父亲,你若是不相信龙吟玨,你卡看此物,易水剑为战神所佩,天下只有拥有真龙之血之人方能打开。我完全继承了你的血脉,故而能打开易水剑。”
“你真的是我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母亲又是谁?”东君险些热泪盈眶,若是看到龙吟玨他还有几分迟疑,但看到易水剑,他便完全消除了疑虑。霜迟说的不假,这易水剑,天下唯有拥真龙之血之人才配打开。一把将霜迟揽到怀中,爱怜不已,孩子看似奔波良久,风尘仆仆,同自己相认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霜除反手揽着东君,眼神落到一旁良久不语的九霄身上。“母亲便的九霄大仙,当日父亲同爹爹不慎将血滴落载三生石上,两人姻缘天成。后惺惺相惜,我龙族男女皆可承运,父亲将龙珠注入爹爹体内,爹爹承孕诞下我!”
九霄闻言脸色更是青一阵紫一阵,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男子承孕生子,滑天下之大稽!并且还是与自己在天界最为厌恶之人。简直就是怪诞不经。
九霄握紧掌心,眸色发狠,银发随风飘扬,冰箭根根对准霜迟和东君,只要他手指稍有用力,两人将会被万箭穿心而死。“你二人休要侮辱我,东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带着这小鬼速速离去,莫要再激怒我。不然你是想尝尝这万箭穿心而死的滋味。”他已是愤怒到了极点,实是不愿听东君在这里胡搅蛮缠。
东君无奈摊手,对并肩站在他身旁的霜迟道:“好孩子,你爹爹生性固执,我们一家人怕是难以重聚。”
九霄眸子收紧,握紧手心。“东君你实是欺人太甚,那就去死吧!”九霄一向为九天上仙,清冷孤绝,被三番四次诟病,是他所不能忍。
冰箭四处迸射,毫无章法的攻上两人。父子携手,易水相触发出共鸣,金光与蓝芒陡生。霜迟只觉得身子被人猛然一碰,东君跌倒在自己怀中。“迟儿,为父大限已到,你快些离去!”霜迟低头,赫然看到东君的腹部插着一只冰蓝色的箭。“父亲,你不碍事吧!”霜迟大惊失色,未曾料到一向战功赫赫的东君会突然中箭,按理说东君法力更在九霄之上,怎么会中箭。“父亲,你不要乱说,迟儿是不会让你出事的。”说着霜迟扶正东君的腰身,掌心汇聚灵力就要注入为东君疗伤。
九霄抢先一步,将东君扶入怀中。“且慢,此事因我而起,若是疗伤也应是由我来。”方才他着实大吃一惊,东君竟会为他的冰箭所伤,自己与东君实力悬殊。东君顺势反手握住九霄的腰肢,下巴蹭在他的脖颈处,虚弱道:“九儿,我快要死了,临死前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可愿满足我?”声音微弱,却像命不久矣。九霄一手号住他的脉搏,深信不疑。没理由,东君岂会被小小的冰箭所伤,更何况自己只是想要吓唬他二人,只用了三层功力,怎么说都是解释不通。但看到东君痛楚的模样,却是发生了。
霜迟抱臂,站在一旁,默不做声。
“好了,你不要说胡话,好端端的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不过你这脉象四平八稳,怎不像是受了伤?”九霄疑惑问道。只听到东君不住喊疼,始终不见他的伤口有血流出。“你且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九霄抬手,就要查看他的伤情,身子却被东君一个熊抱,不得动弹。“我伤的心病,已病入骨髓,唯有九儿能救!”
近乎撒娇的语气,九霄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把推开东君,面色凝霜结雪,手中不知何时汇凝结出一把冰剑,鄙视着东君,彻底与之翻脸。“可恶竟屡次三番捉弄本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东君也不恼怒,顺势爬到九霄身旁,扯住他的银色长褛,眼睛晶亮,分明是无赖的模样。“还未能将九儿娶回龙宫,我怎会轻易死去。九儿你难道真的不愿我们一家人重聚吗?非要这般生分吗?”
九霄险些被气晕过去,原以为少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不料东君也发起疯来,其势更甚。霜迟站在一旁哭笑不得,怎么也未曾料到自己的父亲,一代战神,在爹爹面前,各种胡搅蛮缠,动辄身娇体若,求抱抱——
“臭小子,你还笑什么?还不帮为父劝劝你爹爹,呜呜……你爹爹眼看就要谋杀亲夫……以后也就没了你!”简直的越说越不着道,九霄直气的脑子突突作响,东君却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怎么也甩不开。
“父亲,爹爹烦请移步到那处凉亭,待孩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方才是孩儿唐突。原父亲与爹爹还未能彼此交心。”霜迟指向一处树荫笼罩下的凉亭,恰有藤蔓编织的桌凳,九霄深信不疑,也甩不开缠人的东君,索性揽着他如了凉亭。
三人入座,霜迟开始叙说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