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几日属下密切关注江云,一切安好。丘黎和霜迟也皆安置住下。”小谢道。
白荼背着手,花海起伏,袍袖翻滚。“甚好,你好生看着他三人,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轻易放出去,你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性的。”他图谋许久,为的就是能将他二人引入困境。眼看他二人已是牢笼中的困兽,断然不会轻易将他们放出
小谢忽而露为难的神情。眼神有些飘忽,望着白荼。“阻碍他二人离去倒是并不难,只是江公子甚是挂念护法,这几日时常抚着紫椴琴发呆。护法你有空不妨去看看江公子,我看他对护法您一往情深……”声音说到最后几乎微弱到听不见,小心翼翼打量着白荼的神情。以往他从不敢多加置喙主人之事,只是眼见那江云时常望着紫椴琴发呆,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想必是对大护法思念的紧。
大护法一向很少同人交心,那日如此照顾江云,想必对江云定也是青睐有加。
“我知道了,你好生看护着江云,此人缺少一根筋,做事素不经大脑。其余诸事不在你的管辖范围,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有人来了。”白荼神色一凛,眸光犀利。小谢微微颔首,化作彩蝶,穿越花海,消匿无踪。须臾,半空中冒出一团紫色的雾气,六芒星陡现,平地上出现大片纹路,曼陀罗枝桠缠绕。I
“我竟没想到你会出手助我,你不是一向说我和吾主心术不正,反其道而行,乃是天地不容吗。甚至在关键时刻叛变,害的主人大败东君。怎么你是想将功赎罪还是迷途知返?若是你助我除掉他二人,我定会在主人面前为你美言一番,人非圣人孰能无错。吾主胸襟宽广必能容你。”紫妜踏雾而出,声调依旧阴冷,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出其不意给人以致命一击。脚底六芒星乍现,经久不息,一身紫色袍服,迎风猎猎作响。
白荼轻摇折扇,眼睑上扬。“我何曾说做的这些是为了你,紫妜你少自作多情,吾主违背上代冥主初衷,是我不能忍的,无论何时我也不能容他那逆天的想法。我之所以出手是为了将他们困在水榭中,为的是尽早唤醒玉虚的记忆,再次封印吾主。”他怎会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冥主秦祈墨,试图逆天,反其道而行,为三界所不忍。其人擅长揣摩人心,满肚子阴谋诡计,若是再放出来无疑是对三界的一场灾难,若是要怪便只能怪当初查人不周,未能看破此人狼子野心,现如今也只能自食恶果,尽量补救。
“你……可恶……你就是这么愿意做天帝言和的走狗,那等卑鄙小人,说的花言巧语也只是为骗取你罢了。你自想想吾主,玉虚皆是他的亲弟弟现如今是何等光景,你一个外人他到最后还是不留情面的将你舍弃。主人只是想要取回他应得的东西罢了,你何必如此想不开。我们生是冥界人始终低人一级,天界终极是不容我们。何必对天帝言和那等口蜜腹剑的卑鄙小人俯首称臣。我看你不若带着霜迟和丘黎一并归顺吾主,届时我们再将天宫搅和个天翻地覆。将天帝言和从宝座上拉下来,簇拥吾主取而代之。岂不是皆大欢喜?”紫妜继续游说,白荼为上代冥主大护法,灵力卓越,其实力与冥主秦祈墨不相上下,若是能迷途知返不再那般固执,他们便是如虎添翼……
“你便是省省心吧,我是不会同你们狼狈为奸,我虽并非良善之辈,但我世代为冥界护法,职责所在便是为了维护冥界安稳,辅助新任冥主上位。现如今吾主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是不会罔顾整个冥界的安危”
当初自己多番试探,与之相谈甚欢,便是看重了他一颗悲天悯人之心。自己也曾在上代冥主面前保证,会一心一意辅助秦祈墨。谁料,秦祈墨掌握大权后,步步为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算计天界仙君,使得天界仙君能人逃的逃,渡劫轮回,遭遇到空前灾难……
竟试图逆天改命,其心可诛……
若他再次出世,岂不是又将整个三界搅和的天翻地覆。那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是以,必须找到战神的传人,再次将其封印……
“呵呵,如此你是非要与我作对?也罢,这么多年来还是这么个臭脾气,冥顽不灵。我知是你将霜迟和丘黎藏着的,奉劝你早些将他们交出来,不然我就是将你这云泽水榭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二人寻出来。”紫诀眉梢发狠,奸诈狡狯之状尽现。既不能和谈,那便只能撕破脸皮,与之一决。白荼虽为历待冥主护法,灵力卓越,但自己也不弱,与之一战也可!白荼肚中冷笑,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他早已料到,紫诀没甚耐性,这不只要自己言辞稍一顶撞,便将他那丁点耐性引出。
“我知你素钟爱这些花花草草,你在云泽水榭种植数千株仙草,一颗可抵万金,可救万人性命。我这牵丝水火不浸,刀剑难伤,杀人御敌于无形,若是不慎碰到你这牵丝……”紫诀的脸色,更为阴冷一分,带着不可言喻的奸诈。
白荼收回折扇,眸中阴冷。“你若是胆敢伤这些花草一分一毫,我保证你那引以为豪的玉指顷刻间变作猪蹄。你别以为你知我的软肋,我便是奈何不了你。就你那点小聪明还是省省吧。你去对吾主言明让他趁早死了心,真心悔改了封印自会解除。”说罢正眼也不瞧紫妜一眼,化作一阵白光,消弥无踪。
“你这人……”紫妜气的牙痒痒,正欲反驳回去,那人早不见了踪迹。“哼……死榆木疙瘩还真当自己只手遮天,既看不起人,我便与你较量一番看到底鹿死谁手……”紫妜云袖一甩,脚底曼陀罗花陡生,也遁了身形。
一阵风光吹来,花海荡起千层波浪,芬芳四溢。
【南堂边境·云泽水榭】
“丘兄可是无恙?我方才见你神色有异,可是身子有所不适?”江云关心问道。一旁假寐的霜迟闻言,猛然起身,将丘黎圈入怀中。“丘黎你是怎么了?方才还好端端的……”眉眼低垂,满目担心。丘黎见到他皱其阿的眉角,心下不忍,弯起嘴角,淡然一笑消除他的担心。
丘黎又冲他二人摆手,示意他无甚大碍。“无妨,只是方才触碰这瑶琴有一阵心悸,有一些我从未见过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但是又极为熟悉——”那些画面甚至在森罗殿的叹息墙上看过,甚至还出现了一些不曾出现在叹息墙上的画面,难道是最近发生了诸多繁杂之事,导致的心神恍惚。”可是那些画面却似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自己同那个玉虚仙君真的有莫大的联系?
借助零星的月光,丘黎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铜镜,镜中之人袍服,长相日趋柔美,先前自己那股凌厉气势荡然无存,不正同那玉虚仙君一般无二——
“啊,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丘黎身形一颤,霜迟适时托着他的腰部,以放他不甚倒地。不由也望向镜中,玉貌花颜,眼润澄澈,粉衣长褛,出尘若仙。“如何?镜中可有什么不同?你今日为何好端端的一惊一乍,莫不是太过劳累所致”
“无事,兴许是我多虑了。江兄,这瑶琴暂时安置在我房中,断线自有办法。”丘黎眼见面色苍白,说出的话气若游丝。江云连忙应承。霜迟已将他拦腰抱起。
“江哥哥,如此我便带丘黎去休息了,今日多谢款待。”也不避讳,拜谢主家便带丘黎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