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道:“毛遂自荐倒可还行,也是合我脾气,不过我还是得考察一番。”
刘七道:“全凭老爷子您做主。”
老人指着满屋子的老物什说道:“这屋子里的宝贝可是我搜罗了半辈子的心血,你要想承我衣钵,也得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你去挑三件最值钱的给我,我考考你的眼力。”
刘七应了下来,为了不浪费时间,他快速的看了一遍货架上的物什,挑出来了在他眼里,异光最亮的三件物什。
起初老人看刘七挑物什的姿态有些急躁,很不满意,但见刘七挑出来的确实一顶一点宝贝,对刘七的不满瞬间消散,感慨道:“到底是年少有为啊,比我这把年纪的强了不少,你要的玉壶我这儿确实有一套,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这个做什么。”
刘七原想隐瞒下自己和欧阳老爷子的约定,但看着老人那双精明的眼睛,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实话:“和欧阳家老爷子有个约定,我得帮他求到玉壶。”
老人说道:“不错,还算诚实,算你合格了。”
刘七有些诧异,问道:“您也知道欧阳老爷子要玉壶?”
老人乐了,说道:“你来我这儿要物什,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吗?”
刘七摇摇头,不知道老人什么意思。
老人见刘七还是懵的,说道:“这片地方,只要是关于老物件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虽然老了,但眼不瞎耳不聋的。”
刘七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您如此厉害,倒是我高攀了。”
老人对这话很受用,听着心里舒服极了,说道:“行了,你去左手边第三个货架二层内侧的那个麒麟边上,把它推一下。”
刘七虽然好奇,但还是照做了,只见刘七轻轻一推,最里侧的货架从中间慢慢分开,露出来了暗室的景象,里面只摆着几样东西,看着没有多高级,但在刘七眼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光,却人刘七感叹不已。
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走来,说道:“今日我算收了你,也不好空手让你回去,你不是要玉壶吗,我年轻时候确实得过一件玉壶,存放至今,这下,就交给你吧,算是我这个师傅送给你的拜师礼。”
刘七听完这话,当即跪下向老人磕了头,说道:“师傅在上,弟子拜见师傅。”
礼数周全,按着古时拜师礼给老人行了大礼。
这一礼数让老人眼眶都红了,他说道:“多少年了,记得我从前拜我师傅,也是这个样子。”
刘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老人讲述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絮絮叨叨了两个多小时,铺子外面的人一直在等刘七被赶出来的落魄样。
可等了半天,里面几乎没有一点儿声音,众人十分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刘七从里面出来了。
众人以为他是被赶了出来,正准备窃喜,却发现刘七是扶着老人出来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众人内心只有这一个想法,要知道,对老人好奇向往的可不止刘七一个,每年几乎有成千上万人特意拿着厚礼去求老人见一面,却从来没在里面待超过十分钟,这人进去近两个小时,完好无损的出来,居然还搀扶着老人。
老人站在铺子门口,清了清嗓子,说道:“从今天开始,我隐居有了传人,刘七,正式拜我为师。”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而老人却全然不管自己制造的轰动,拉着刘七小声道:“玉壶你拿走,但我有个条件,这东西交到欧阳那人后,你就得和他们断绝往来关系!”
刘七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但还是明智的没有多问,只是先答应下来,想着找机会与欧阳老爷子说一声,问问原因。
隐居有传人这事没用的了一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市,欧阳老爷子也听说了这件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刘七将隐居的那件玉壶带了回来,欧阳老爷子才完全相信传言,并问道:“隐居那人居然被你搞定了,你果然不简单,不过以那人的性子,肯定是有条件的吧。”
刘七笑道:“您果然聪明,不过我回答之前,想问您一件事,您与我师傅,到底有何渊源?”
欧阳老爷子有些不可置信,诧异的问道:“你拜他为师了?也对,好苗子他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不过你这样说我便也知道他的条件了,他是不是让你与我欧阳家不再联系。”
刘七笑而不语。
欧阳老爷子点点头,回忆道:“让我想想,我和他的渊源……”
三十年前,欧阳老爷子还只是个入门的新手,分不清老物什的年代,和做工等等,但不知为何,老人的师傅在答应老人只收他为关门弟子以后仍然不顾信誉执意收了欧阳老爷子。
这一下惹怒了老人,他觉得师傅此举完全是对自己的否定,于是更加刻苦,与整日无所事事的欧阳老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师傅却还是颇为关注欧阳老爷子,对老人确实不闻不问,老人也闹过一段时间,砸碎了师傅最喜欢的一件玉石,可师傅完全没有追究,甚至连他理都没理。
至此,老人便将欧阳老爷子视为敌人,但为了做给外人看,老人从来不在公众场合甩脸子给他看,但背地里,却经常嘲讽欧阳老爷子,一来二去,两人关系降到冰点。
直到师傅死去,将所有的东西留给了老人,只留下了一件玉饰给欧阳老爷子,老人心里才稍稍宽慰。
但就算这样,老人还是很不喜欧阳老爷子,不论外界如何传,他始终固执己见,认为欧阳老爷子的存在是在否认自己的能力。
说完,刘七不禁感叹道:“如此这般,师祖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何会这样不守信用,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吧。”
欧阳老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其实不是这样的,身为师傅,他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做事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