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红衣女子带回了好消息。
依然是熟悉的暗道,依然是熟悉的凉亭。
梁安命根本不等花魁说话,就直接掀开帘子进去。
他一屁股坐在花魁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陆相如看着自己用过的茶杯,上面还隐约沾着唇印,不由面生异样。
不等说话,梁安命便猛地一拍桌子:“你们那个楼主也太不是人了!竟然这样耽误你的大好前程!”
陆相如忍着抓起茶壶砸他脑袋上的冲动,装作不解的问道:“我们楼主怎么了?”
梁安命转过身,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把头也靠了过来,很是认真的问道:“你说,是在这当花魁好,还是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好?我摸着你的良心,你讲实话!”
陆相如不动声色的打落那只想占便宜的手,却没有将梁安命推开,只淡淡的道:“花魁与贵妃娘娘相比,得看怎么比。如果是跟大梁的贵妃娘娘比,自然还是花魁更好一些。”
梁安命满脸的痛心疾首:“你怎么讲话跟那个楼主一样,难道你就一点不对那个英明神武,才高八斗,家财万贯,位高权重的皇帝动心吗?那可是皇帝啊!”
“皇帝也分三六九等,大梁的皇帝,在妾身眼里不过如此。”陆相如瞥了眼在自己肩头溜达的那只手,道:“再者说,若妾身真做了贵妃娘娘,官人的这些行为,岂不是亵渎皇家威严?还是说,官人就喜欢偷偷摸摸跟皇帝的妃子眉来眼去?官人已经是个太监,怕是除了脑袋,也没什么可被砍的了。”
梁安命听的脑门发烫,总感觉有人在侮辱自己。
他知道花魁一直误会自己是四品总管太监,也一直没有解释,毕竟一个合理的身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但对方总一口一个太监,言语之中的不屑,让人很是不爽。
而且陆相如说一个太监喜欢和皇帝的妃子眉来眼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他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哪怕他其实就是那个皇帝……
搂住陆相如的手臂更加用力,直接把对方拉进了怀里,梁安命轻抬起她的下巴,笑眯眯的道:“莫说大梁皇帝的妃子,就算是大秦的萱太后,我也丝毫不惧。我的脑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砍的。”
陆相如嗤笑一声,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厌恶感。
她最讨厌的就是喜欢吹牛的男人,区区一个四品太监总管,敢说连大秦萱太后都不放眼里?
你敢当着萱太后的面这样说话吗!
“有何不敢?”梁安命笑眯眯的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萱太后如今就软禁在大梁皇宫里,如果我敢占她的便宜,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就算一百个也可!”
陆相如冷笑着,她才不信对方能做到这件事。
萱太后被软禁不是什么秘密,可她仍然是大秦最有权势的人,连大梁皇帝都不敢对她做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敢大言不惭!
所以,她压根就不在意答应梁安命什么条件,反正对方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我可当真了啊,你说的一百个条件都行,到时候可别反悔!”梁安命道。
“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陆相如道。
梁安命哈哈一笑,直接将她从怀中拉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看我对萱太后无礼吗?不让你当面看着,怕你耍赖。”梁安命道。
陆相如直接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道:“你是想把我骗进皇宫,像皇帝软禁萱太后那样,逼着我嫁给他吧。心思都写脸上了,以为能骗得了谁!”
梁安命满脸无辜的道:“我没骗你,真的只是带你过去长长见识。”
陆相如哼了声,道:“皇宫我是不会去的,有本事你把萱太后带来。”
梁安命想了下,然后点头道:“行,那你在这等我。”
说罢,他转身就走。
陆相如微微愕然,没想到他真离开了,按理说不应该各种花言巧语,把自己骗去皇宫吗?
难道是欲擒故纵?
等梁安命走了,先前见过的侍女这才现身,问道:“楼主,这种胡搅蛮缠,牛皮吹破天的人,理他作甚。难道你真相信他可以带萱太后来?”
“我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会信这种鬼话。”陆相如很是有些不满意,今天这场会面,让她对这个男人愈发失望。
既给不了天红楼什么好处,也无法满足自己对好男儿的欣赏,想想除了那点才华,还真是一无是处。
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太监!
想到这,陆相如顿时兴味索然,摇头道:“算了,不管他,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侍女连忙回答道:“南方世家已经集结军队,预计二十日即可抵达王都城下。”
陆相如嗯了声,神情逐渐冰冷:“主楼那边传来消息,在南方世家攻入城内之前,我们要先斩杀大梁皇帝,救出萱太后示好。此后大梁归入大秦版图,分楼便可晋升一级,到时候你便有机会接替我的位置。”
侍女听的眼睛一亮,天红楼即便是分楼,也有不同的等级。
王都和帝国的分楼,相差了两个台阶,无论权势还是在组织里的地位都天差地别。
未来这里成为大秦的地盘,陆相如必然要晋升为大秦分楼的楼主,而这块区域,她就是最有可能继任的人。
“属下必定不负众望,率先斩杀大梁皇帝!”侍女立刻单膝跪下道。
“皇宫禁卫众多,禁卫统领沈出云更是一等一的高手,以你的实力,还不够格。”陆相如瞥了她一眼,道:“你只需要率人缠住禁卫,就是大功一件。”
“是。”
回到皇宫的梁安命,直接跑进后宫里,拉着苏泓萱就走。
“干嘛去?”苏泓萱不解的问。
“朕带你出宫逛一逛。”梁安命道。
苏泓萱一怔,随后露出些许欣喜之色。
皇宫虽然好,但对她来说,却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样。
没有自由,一切都毫无颜色可言。
梁安命愿意带她出宫游玩,这让苏泓萱很高兴,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好感也由此增加了几分。
只是没过多久,当她踏入天红楼的门面,看着里面莺莺燕燕和寻欢作乐的男人们,顿时脸都黑了。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梁安命:“你说的逛,是带我逛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