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天衍教,区区小教派,也敢搀和进这场乱世纷争,简直是找死!
尽管有数名杀手已经被唐巍民连夜找了出来,但陈昱府并不在乎。
手下人死的再多都无关紧要,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这时候,有城防军的人快马加鞭赶来,被禁卫当场拦下。
“急报,大秦从四方同时发起攻击!童大人请陛下立刻定夺!”
禁卫一听就知道出了大事,也不敢耽搁,连忙一层层快速传递上去。
陈昱府这边的人得知消息,互相看了看,然后又纷纷把视线投向宰相。
他们在陈昱府脸上看到了得意,心中自然有了答案,想必陈相是提前知晓了大秦的进攻。
这些人连忙凑过来,拱手道:“陈相,日后飞黄腾达,可莫忘了提携下官。”
“好说,好说。”陈昱府哈哈笑着。
他当然知道大秦要进攻,而且是全面性的。
司马芷仪是个疯女人,根本不管萱太后的性命是否会因此遭到威胁,而且他还知道,萱太后的心腹将领窦海飞,已经率人偷偷潜入密道。
虽然皇帝派人把所有密道都给挖了出来,但并没有完全堵死,想来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而这则给了敌人可趁之机,陈昱府已经将自己在城防军那几个隐藏极深的棋子拿出来用了,只等这边进攻节奏起来,便让人打开密道,放窦海飞等人进王都。
到时候里应外合,王都何愁不破?
至于曾阻挡南方世家的地雷,陈昱府也没有太当回事。
那地雷能挡住几万人,可大秦却有百万雄兵!
其他大臣可就没这份好心情了,他们面露担忧之色,大秦的突然进攻,是个不好的兆头,总觉得内心不安。
他们下意识看向陈昱府,有人已经在心里想着,现在重新投靠宰相,还来不来得及?
说着想着,众人已经来到议事殿门口,也看到了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尽管王都危急,但此时此刻,他们还是对皇帝充满敬畏,连忙快步走进去拜见。
梁安命也知晓了大秦进攻的事情,并没有觉得太意外。
司马芷仪既然敢每天往城里放火雨,那指挥大军进攻,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传令童云奎,自行斟酌时机引爆地雷。朕不管他是征兆民兵,还是把老婆孩子拉上城墙,总而言之,给朕守住一天一夜!明日太阳升起之前,城防不破,朕给他加官进爵。城破了,他先死,朕紧跟其后!”
梁安命低沉的嗓音,在议事殿里回荡。
这一次,皇帝没有选择再亲上城墙督战。
这种规模的战争,他去与不去,于事无补。
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城防军死守。
虽然大秦有百万军伍,但同一时间能进攻的,并没有那么多。
城防军死守一天一夜,并非没有可能,当然了,会非常的艰难,损失也会非常的大。
陈昱府一进议事殿,便道:“陛下,听闻大秦已经全面进攻,陛下难道不去城墙那边吗?”
梁安命只瞥了他一眼,然后道:“关门!”
厚重的议事殿大门,缓缓关闭,陈昱府脸色微变,道:“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他还真怕皇帝狗急跳墙,觉得要亡国,便把他们拉来殉葬。
梁安命看着他,嗤笑出声:“陈相不必紧张,朕若真的要死,也不会拿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性命做要挟。更何况,你们在外人眼里,未必值钱。今日召你们来,也没别的意思,都老老实实的坐着等明日天亮。若王都在那时尚未被攻破,朕便请你们看一场好戏。”
陈昱府不知道是什么好戏,他也不想在这里干等到天亮。
一个眼神,便有手下大臣站出来道:“虽不知陛下要做什么,但国难当头,我等当为国尽心尽力。还请陛下打开宫门,放我等离开,或能为大梁尽一份力!”
“是啊,陛下这样关着我们,对战局没有半点作用,何必如此呢。”
“我等又不是囚犯,为何要在这里等着,请陛下开门!”
这些人的气势很足,因为他们觉得,大梁就快没了。
眼前曾经给予他们很大压迫感的皇帝,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然而下一刻,梁安命拍了拍手,宣旨太监立刻打开旁边的箱子,从中翻找出了一张纸读了起来。
“吏部侍郎宋远明,梁元七年,任职吏部主事,收三百两现银,为红郡主簿买官。梁元九年,收现银八百两……梁元十二年,指使家丁杀害城南一家三口,强抢民女……”
一桩桩罪名读了出来,宋远明脸色发白,忍不住大声道:“这都是诬陷!陛下这是何意,为何要在朝堂之上做如此荒唐之事,莫不是受了谁的蛊惑!”
“你不承认这些罪名吗?”梁安命开口问道。
“当然不承认,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知是谁要陷害我,还请陛下明察!”宋远明道。
宣旨太监二话不说,走到旁边,拉出数人。
看到这几人,宋远明顿时满脸惶恐,差点没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宋远明,这几人你都认识吧,你是自己认罪,还是朕请他们将你的罪状再数落一遍?”梁安命问道。
那几人都是曾帮助宋远明作奸犯科的人,通过天红楼的情报,让唐巍民连夜抓来的。
梁安命没有对他们严刑拷打,只说了一句话,大梁如果要完了,他一定会在死前把该杀的人全部杀干净,谁也别想跑。
所以,要么宋远明死,要么他们死,自己选。
在生死面前,很难有绝对的忠诚,这些人的选择可想而知。
陈昱府冷哼一声,道:“这些人未必可信,陛下莫非要以几个不知从哪找来的人,就定一个三品大臣的罪吗!”
“这话说的好。”梁安命叹息道:“若给朕一些时间,去宋远明家中仔细搜寻,未必搜不到证据。可惜的是,似乎没那么多时间了。”
陈昱府冷笑,心想皇帝还算知趣。
然而下一秒,梁安命表情迅速变得冷漠起来:“可朕是天子,朕的话,就是天意!朕说他有罪,他就有罪,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来人啊,将宋远明砍了!”
一听这话,陈昱府脸色大变,怒声道:“陛下怎可!”
话音未落,沈出云已经落到跟前,一剑出,人头落。
宋远明骇然的眼睛仍然瞪的很大,仿佛不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血流不止,腥气弥漫,整个大殿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