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出云犹豫了下,又问道:“可是臣不明白,陛下既然觉得这计谋可行,为何对方太尉……”
“为什么说不行,还要揍他是吧?”梁安命呵呵一笑,道:“在朕的身边,除了你和凌相君,有几人能完全相信?连禁卫都出了岔子,他一个不算熟悉的王都太尉,就真能忠心吗?也许他是真心想帮朕,可他身边的人呢?任何疏忽,都可能走漏风声。朕只有将他赶走,表现出对此计完全不屑的样子,才能防止意外发生。”
沈出云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对皇帝的谨小慎微感到佩服。
因为连他自己也只觉得方运凯既然敢来找皇帝献计,就算有点私心,但大面上肯定不会出错。
却没有想过,哪怕方运凯忠心,可这样的计划一旦由王都太尉进献成功,走漏风声的概率便会非常高。
陈昱府能在禁卫中都安插眼线,区区一个王都太尉,自然不在话下。
“请陛下下旨,臣必不辱命!”
“不着急。”梁安命摆摆手,道:“能让苏泓萱那般看重的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的一根筋。外表越张狂,或许内心越细腻。今日第一次袭击,对兵营必然防范森严,你现在去了,九死一生。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秦的士兵再厉害,也不可能每日都如此防范,等些日子他们稍有松懈,才是你出击的最好时机!至于现在,你找些人手去跟着凌相君,若有大臣趁机作乱,杀无赦!”
理论上来说,凌相君只有上奏之权,不能对大臣生杀予夺。
但禁卫不一样,他们是皇帝的亲卫,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威严。
他们要去杀谁,那就是皇帝的旨意,谁敢阻拦,等同于造反。
有这些禁卫帮衬,凌相君等于随身带着圣旨和尚方宝剑,权力极大。
沈出云点点头,随即出去安排人手。
梁安命则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后,起身来到桌前,继续书画图纸。
被方运凯这么一搅合,心里的某些想法也就淡化了许多,如今最紧要的,还是把火箭炮的图纸弄出来。
这玩意的技术含量不算高,放在原来的世界,随便一个民间的烟花小作坊就能生产。
从原理上来说,就跟放烟花没什么区别。
大秦的火雨,其实就是一种烟花,只不过他们并非使用火药推动,而是在圆筒内增加了类似投石机的装置。
当火药包被点燃后,用这玩意推出去,射程很近,非常的原始。
而梁安命要做的,是比他们威力更大,也更先进的武器。
不多时,梁安命把图纸画好,然后喊来工匠,开始对着图纸仔细讲解。
整体的难度不高,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控制射程和角度。
射程当然可以采用增减火药,以及发射管刻画膛线的方式。
前者不算太难,只需要多试验几次就行了。
至于后者,对工匠们来说,则是一个难题。
好在梁安命这方面的理论知识很扎实,加上之前设计步枪的时候也讲过这方面的问题,没多大会,工匠们便有了心得,赶紧回去试验去了。
考虑到生产铁质火箭弹费事费力,不符合现在的情况,梁安命还是选择了性价比更高的竹筒以及硬纸板。
虽然威力比不上金属,但胜在工艺水平要求不高,制造速度快。
只要火药够用,他就能拿出源源不断的原始火箭弹,给大秦迎头痛击!
这也让梁安命想着,如果能把大秦天火都拉回来就好了。
王都就那么大,虽然目前火药原材料还不怎么紧缺,但迟早会用完的。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只能想想。
天火是大秦防范最严密的武器,能摧毁已经算得上幸运,想给拉回来自己用,真比登天还要难。
梁安命不得不把想法打到天红楼身上,天红楼能给他运来粮食,想必弄这些原材料也不是问题。
想到这,梁安命直接迈步出宫,朝着如妃宫匆匆行去。
路上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又想不起是啥,最后只能甩头不去想。
而另一边,龙榻上的苏泓萱等待了许久,内心也忐忑不安了许久。
她思索着如果真给了大梁皇帝,是否值得。
思索着如果不想给,皇帝是否会强迫。
思索着若给了,该欲拒还迎,还是乖巧顺从?
思索着到底疼不疼,舒不舒服。
然而这些问题在脑海中过了十遍八遍,直到外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皇帝始终没有回来。
苏泓萱逐渐等的有点不耐烦,便喊来宫女,问道:“陛下还没谈完事情?”
“回禀太后,陛下早已经离开了。”宫女回答道。
“离开了?”苏泓萱腾的坐起来,顾不上嫩滑如羊脂的肌肤露出来被宫女看到,脸色难看的问道:“他去哪了?”
“好像说是去如妃宫了。”
苏泓萱气的肺都要炸了,自己这么个大美人,被你剥成了小羊羔,你不来,反倒去找别的女人?
如妃,就是那个天红楼的花魁是吗?
她是很美,可是能比自己美吗!
身份能比自己高吗!
何况她是个花魁,说白了,就是花街柳巷的贱人罢了!
苏泓萱恼的不行,如果身边有把剑,她真会直接把梁安命给捅了。
期待了那么久,却把她这样晾着,那你刚才又亲又摸的,玩儿呢!
气恼不已的苏泓萱,怒声让宫女拿来了新衣服,穿上后,便朝着如妃宫行去。
狗男人,把人撩完了就想跑?狗头给你锤爆!
此时的梁安命,正在如妃宫里,握着陆相如的手,苦口婆心的道:“爱妃,真不是朕故意为难你,东西不拿来,朕先把钱给了你,万一天红楼那些人跑了怎么办?你和朕是一条心,可那些人不是,除非你把楼主杀了,自己当楼主。”
陆相如胸脯剧烈起伏,道:“陛下,臣妾觉得,楼主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想想她第一次来,就给朕下毒。第二次来,就让朕杀你,简直是人面兽心!亏朕还把她当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果然人丑多作怪。哪像爱妃你,国色天香,赏心悦目,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女子。”
陆相如听的脑门都快冒烟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把眼前男人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