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乃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之一,她既然如此干净利索的杀了窦海飞,定然不是如此简单的答案。
谋士继续深思,这时候,司马芷仪扔下笔,笑呵呵的问道:“你看本丞相这字写的如何?”
谋士随意的抬头看去,却是浑身一震,吃惊不已。
因为纸上写的名字,每一个在大秦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跺跺脚便可引发一方地震。
这些人,如今都被司马芷仪软禁在某处。
“丞相为何要写这些……”谋士话刚出口,便反应过来,顿时惊的跳了起来:“难道说,太后与大梁合谋,乃是为了……”
司马芷仪瞥了他一眼,谋士连忙闭上嘴。
有些事情猜出来,也不能说,百米内无人,不代表一定不会被人听到。
最重要的是,不说出来,就等于没有,没有就等于没做。
无论之后出了任何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但谋士的心里,却犹如发生了十级地震般,甚至有些惶恐不安。
若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太后要做的事情,未免也太可怕了,这是要让一堆人为她的女帝之路垫脚啊!
难怪丞相要杀窦海飞,知晓了这件事,死的也不冤。
如此一想,谋士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
窦海飞都死了,他还的死期还远吗?
司马芷仪看出了他的担忧,道:“怎么,怕死?”
谋士连忙摇头:“小人倒不是怕死,只是觉得……”
“我又没说要杀你。”司马芷仪微微一笑,道:“你是我与太后的死忠,杀你岂不是自断臂膀,我还没那么蠢。”
谋士忐忑不安,心想你的确不蠢,可我这个左膀右臂,恐怕也没想象中那么重要。
就看窦海飞吧,为太后出生入死,再牛逼的大人物跟太后叫嚣,他都敢冲上去跟人拼命。
这样的忠臣说杀就杀,丞相的冷酷远超想象。
倘若有一天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了太后的利益,恐怕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尽管如此,谋士并没有想过要离开,因为他也想知道,一个女人究竟能不能成为帝王。
真若成了,哪怕自己身死,也会留名青史。
“你我所猜测的事情,并不一定为真。安排一下,本丞相要亲自去见太后。”司马芷仪道。
谋士大惊:“您要亲自去?梁人万一生出歹心怎么办?”
“他们的皇帝不蠢,我虽然命人全力攻城,但终归会顾忌到太后。如果我死了,那些旧派将领和元老们,可就百无禁忌了。”司马芷仪淡淡的道:“所以只要他不想成为亡国之君,就不会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谋士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那您准备带多少人去?”
“本丞相一人足矣。”司马芷仪道。
窦海飞带着上千精锐,都全军覆灭,她带多少护卫都没有意义。
一个人去,反而能彰显大秦丞相的威风。
谋士没有反对,这件事太重要了,的确需要司马芷仪亲自去确定。否则万一弄错,可就万劫不复。
随后,谋士也没有耽搁,急忙去安排事宜。
深夜,司马芷仪从营帐走出,只不过换了一身谋士的服饰。
在夜色遮掩下,倒也没有人能远距离看出什么来。
有亲卫领着她离开大营,前往附近的一处密道。
“本丞相回来前,一切事宜由宋东来做主,但若他有背叛之心……”
宋东来就是那个谋士,司马芷仪没有把话说完,但亲卫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杀意弥漫。
无论任何人敢背叛丞相和太后,都格杀勿论!
掀开盖板,司马芷仪走入密道,沿着窦海飞曾经走过的路悄悄潜入了王都。
王都内所有密道都有人驻守,发现她的到来,立刻就上前喝止。
“什么人,敢擅闯我大梁王都!”
如今还留在这里驻守的,都是经历几次大战的老兵,身上残留着血与火的气息,威风凛凛。
司马芷仪没有轻举妄动,道:“我是大秦使者,你们的皇帝有要事与我相商,立刻带我去见他。”
听说她是大秦使者,还有皇帝的召见,士兵也不敢自己做主,便喊来了童云奎。
童云奎现在带伤坐镇东城门,听闻此事立刻赶来。
见了司马芷仪后,他微微挑眉:“大秦派个这么漂亮的女使者,是要做什么,美人计吗?不过这模样,身段倒真不错。”
被这位城防军统领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来回打量,司马芷仪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生出杀意。
该死的狗东西,迟早宰了你!
童云奎也没有看太久,便派人将她送去皇宫,交给了禁卫。
正在明妃宫用膳,准备连夜教明妃一些新知识的皇帝陛下,得知大秦派来了使者,却丝毫不在意。
“朕忙着呢,有空再见。”
明妃努力抓住皇帝陛下在被窝里到处乱摸的大手,羞红着脸道:“臣妾又不会跑,陛下以国事为重,等正事做完了再回来也来得及。”
梁安命就喜欢她这含羞带怯的样子,简直爱不释手。
又对着明妃一通乱来,摸的她浑身发红,眼里都快要滴水了,这才在沈出云的催促下不爽的起身。
“催什么催,不就是一个使者。”梁安命不满的道。
沈出云低声道:“来人是一个女人,很漂亮,语气也很冲。刚等没多久,便嚷嚷此非待客之道,还说了一些难听话。”
“女人?”梁安命微微一怔,正常来说,使者都是男性居多,除非有特殊理由,否则不会派女人前来。
比如说曾经的某些王朝,派去和亲的公主之类的,便是此类。
可大秦不可能派来公主和亲,那这个女人来的意义是什么?
“朕看起来像女子色之徒吗?”梁安命扭头问。
沈出云立刻摇头,义正言辞的道:“陛下乃千古圣君,秉公任直,刚正不阿,光明磊落,浩然正气。”
“行了行了,你也学会拍马屁了。”梁安命没好气的道。
来到殿前大厅,梁安命便看到坐在那喝茶的司马芷仪。
虽然是使者,可说话做事,却跟主人似的,正对着宫女一通训斥。
“大梁难道连点好茶都没有吗?还是你们故意在羞辱大秦使者!看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说不出半句有用的话来。你们的皇帝究竟在哪,到底什么时候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