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群臣林立,各自说着最近城内发生的事情。
经过一夜的挖掘,有不少人的密道都被挖出来了,正在那提心吊胆呢。
城防军是皇帝的人,皇帝又为什么要挖密道?
是不是怕他们逃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一网打尽?
对此,陈昱府也不太爽快,虽然他的密道还没被挖出来,却也是迟早的事。
倘若没有了这条逃生通道,万一皇帝想要同归于尽,该怎么办?
这是陈昱府必须要考虑的事情,也关乎着他以后的种种计划,那就是还能不能彻底激怒皇帝,毫无顾忌,毫无底线的去做事。
当梁安命拉着凌相君过来的时候,大臣们的视线立刻集中过来。
他们先是看向那两人牵着的双手,凌相君被看的羞臊难当,身为二品大臣,还是个女官,和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而且她是御史,本身就应该作为大臣们的表率。
凌相君下意识扭着手腕,想要挣脱,梁安命却拉的更紧,然后瞪了眼大臣们。
察觉到皇帝的不爽,众人连忙低下头去,齐呼:“见过陛下!”
到了这,梁安命总不能直接把凌相君牵到龙椅上去,便让她站在旁边。
凌相君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臣们不敢看,不代表心里不敢乱想。
恐怕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她和皇帝的关系不一般,倘若只是普通的君臣关系,又怎会牵手?
这可是夫妻伴侣才有的行为啊!
梁安命忽然开口道:“凌爱卿,把你方才向朕汇报的那些事情,再向诸位说一遍。”
“啊?”凌相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方才汇报了什么?
随后看到梁安命的眼色,她才醒悟,连忙道:“诺!”
向大臣们拱手行礼后,梁安命拿出奏折,道:“经查明,吏部侍郎万锦言,主事田明,方天宁,蒋金秀等数人,贪赃枉法,买卖官职,以权谋私!按照大梁律法,应革职,抄家,斩首示众!”
吏部侍郎万锦言刚刚还在想着该怎么讨好凌相君,毕竟是皇帝的女人,以后可不能再跟她做对了。
结果眨眼间自己就上了死囚名单,他当即脸色苍白,两腿发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他不是没想过辩解,却无从辩解。
凌相君说的都是事实,买卖官职在大梁屡见不鲜,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在场的许多人中,都是交过钱的,而吃大头的,自然是宰相陈昱府和吏部尚书乔恒全。
此刻,乔尚书的脸色也很难看。
身为吏部主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难辞其咎。
眼下凌相君虽然没念他的名字,可是能跑的了吗?
“凌爱卿,怎么没有吏部尚书的事?难道这些事情,和他无关吗?”梁安命故作不知的问道。
凌相君转头看了眼皇帝,却是没有说话。
梁安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乔恒全,等会下了朝,来找朕,朕需要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乔恒全本来已经做好身死的准备,可听到这话,顿时精神振奋。
给解释的机会,那意思就是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连忙举起玉编:“诺!”
一旁的陈昱府脸色已经黑的要下雨,梁安命完全没提宰相的事情,把他从这件事情里撇了出去。
所以,他也不能为这件事去说什么,免得引火烧身。
如此一来,乔恒全是生是死,全看皇帝怎么说。
再看吏部尚书那表情,恐怕已经想着怎么去舔皇帝的鞋底了,这次出去,怕是就成了皇帝的人。
就和沈向阳一样,恩威并施!
想到这,陈昱府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立刻举着玉编站出来,沉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
陈昱府没有立刻让人把那些黑料拿出来,而是问道:“敢问陛下,枢密使沈向阳犯下重罪,为何会于凌晨时分被无罪释放?”
“哦,沈向阳的事情朕查过了,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完全一场误会罢了。”梁安命无所谓的摆手道。
他这态度,更让陈昱府坚信,皇帝和枢密使之间有见不得光的勾当!
咬咬牙,陈昱府拍响手掌,随后便有人抬了一个箱子过来。
箱子打开后,里面是各种血书,罪证之类的。
陈昱府朗声道:“陛下,臣身为大梁宰相,不能对罪人熟视无睹,哪怕其地位尊崇。这些是多年来,他人呈上的有关沈向阳的罪证。此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理应立即处死!他若不死,大梁律法将成为一个摆设,滑天下之大稽!”
梁安命皱起眉头,让人把箱子抬过来,拿起里面的罪证看了起来。
越看,他脸色就越难看。
下面的陈昱府却是得意坏了,任你有一百个心眼,又能如何?
本相拿出这些罪证,就是阳谋。
你不杀沈向阳,就等于承认大梁律法无效。
杀了,你们的联盟便成了泡影。
黄口小儿,也敢与本相做对,反了天了!
兵部尚书刘启兵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这些罪证尚且探查不请,沈大人是否有罪,还需谨慎判断,绝不能随意杀戮!堂堂一品大臣之事,怎能草率!”
陈昱府看了眼刘启兵,冷声道:“刘大人的意思是,本相冤枉沈向阳了?”
刘启兵丝毫不惧,昂首挺胸道:“是否冤枉,下官不知,但沈大人乃武官之首,地位崇高。下官以为,凡事谨慎总没错。更何况今日沈大人未曾上朝,若宰相大人真要治罪,不如请沈大人来朝堂上当面对质!”
“荒谬!地位崇高又能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沈向阳!本相也是一品,倘若犯了法,一样不能宽恕,难道沈向阳比本相多长了两颗脑袋吗!刘启兵,你这般维护他,是不是也和这些罪行有牵扯,想要自保?”
刘启兵脸色一变,怒声道:“敬重你是宰相,却也不能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本官为人清廉,众所周知,岂会是作奸犯科,杀人放火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