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心都投入在自己的作品里。
经过这三年的沉淀,虽然曾经三年都没碰过画笔。
但是现在对人生的见解,与当年早都不一样了。
心境不一样,连带着她画出来的作品,层次和意境就不一样。
光是画出来的半成品稿子,宋老师都赞不绝口。
她是绝对的天赋型选手。
这样的苗子,不可多得。
直到这天,一大早她就收到了许夫人的电话。
“喂?小宁,我今天听苒苒那边说,你和聿淮要离婚了?”
许砚宁的睡意立马清醒了几分。
微微皱着眉头坐起身子,离婚的事,她没想过瞒许家的人。
就算她不说,他们也肯定会从许澜和贺聿淮的嘴里知道。
两人天天如胶似漆的待在一起,就不信他们许家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许砚宁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嗯,是,现在在离婚冷静期了。”
“顺利的话,下个星期就可以正式离婚了。”
电话那端,明显的听见了许夫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
“唉,小宁,虽然你认回许家的时间短,但到底是我们许家的人。”
“你和聿淮的感情状况,我也确实不清楚。”
“但是妈妈说句公道话,聿淮是个做丈夫合适的人选。”
“不仅仅对你合适,对我们许家也合适。”
许砚宁听出来了,许夫人话里的言外之意。
许贺两家交情深,在生意场上,还有许多商业合作关联着。
两家从来都是互利互益的关系。
就算当初没有许砚宁,他们大概率也会安排许澜嫁入许家。
而如今,许砚宁想要离婚,她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更要考虑的是许家。
考虑那些生意场的利益关系。
许砚宁的眉头狠狠的皱着,不知道为什么,胸腔里有些闷闷的。
心底浮上来一抹淡淡的苦涩的情绪。
至于她和贺聿淮的婚姻状况怎么样,他们无所谓,从不会关心。
关心的,只有她设计到的利益层面。
顿时间,许砚宁整个人的身上都透着些无力感。
就好像心口堵着一团棉花,明明也不重,但就是有些让人呼吸不过来。
她怎么都想象不到,现在和她通话,和她说这些的,会是她的亲生母亲。
不清楚他们的婚姻状况?难道眼睛就看不见吗?
结婚的这三年,贺聿淮大半时间都待在江城。
想必,许澜也经常往江城跑吧。
这次回来,两个人如影随形、如胶似漆,他们就当真看不见吗?
甚至,上次在许家的家宴上,贺聿淮陪着许澜在家宴上出现。
他们甚至会替他们圆场。
许砚宁永远记得在餐桌上的时候,许夫人说的那句话:
“小宁你别多心,澜澜小时候就是这样跟在聿淮后面,两个人相处习惯了。”
好像明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就偏要让她咽下这样的委屈。
良久,许砚宁才说话,话里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你担心的问题不会发生。”
“没了我还有许澜,他们两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正好我走了,成全他们。”
“贺聿淮还是你们的女婿,贺许两家还是结亲的关系。”
许夫人那边也明显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觉得许砚宁的性格温顺。
没想到这些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许夫人再次叹了口气:“唉,小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许砚宁整个人的心里都无力至极:“没什么好误会的。”
“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许夫人打断道:“可能他们之间的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小时候,澜澜就和聿淮认识了。”
“可能只是兄妹感情呢,小宁,是不是你多心了?”
许砚宁甚至都有些懒得解释了。
“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问吧。”
“我比你要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也很清楚很理智,做出这样的选择,考虑了很久。”
“我累了。”
甚至她可以保证,他们离婚后不出三个月,贺聿淮和许澜肯定会在一起的。
甚至隔着电话,许夫人都听得见许砚宁语气里的无奈。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到底,这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也该为她多考虑考虑。
许夫人语重心长道:“好,妈妈知道了,自己一个人多保重。”
“有什么需要,及时和家里提。”
“至少生活质量方面,许家不会亏待你。”
“嗯。”
许砚宁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大早上的,就因为许夫人的这通电话,糟心的不行。
翻了下通讯记录,两人甚至这三年,连电话都很少打。
唯一这一次打过来,还是因为她涉及到许氏集团的利益关系。
来劝她别离婚的。
聊天记录里,连关心的话都很少。
许砚宁不知道,认这个亲生父母,有什么意义。
可能唯一值得许砚宁欣慰的是,离离婚的日子更近了些。
如果顺利的话,她和贺聿淮下个星期,就能彻底离婚了。
天气慢慢转凉,开始入秋了。
今天去工作室上班的时候,许砚宁里面穿着一身杏色的针织连衣裙,外面是一件褐色风衣。
乌黑的长发都松松的挽起成低丸子头,五官精致小巧,面容清秀。
即使是不化妆,也美的惊为天人。
上次答应贺西洲的邀约,早都忘的没影了。
直到今天晚上贺西洲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这才提醒她。
“晚上八点,我去工作室接你。”
许砚宁这才想起来,上个星期答应了他的约饭。
正好能趁着这次机会都说清楚的话,也挺好的。
不管贺西洲对她什么样的感情,都不该存在。
“好。”
晚上,许砚宁工作完就准备收拾包包出去了。
去洗手间的时候,从包里拿了个小唇釉出来,那绯色的唇瓣上涂了一层淡淡浅粉色的唇釉。
又整理了下头发才出去。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助理小孙。
她笑着打趣:“砚宁姐,这么精致呀,这是下班了要约会去?”
许砚宁笑笑,不知道怎么回她。
“额,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