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开心就好。
原本的郁闷和沉重，都因为文周周俏皮温暖的笑容治愈，商璟再看与于素秋长相极其相似的白露时，眼底的寒意稍稍减退。
但他着实不想要再看到这张脸。
这些年，商家的人里面，除了商谒还背着苏明喻偷偷保留着于素秋的照片，他的别墅，还有商敬国的老宅里，都没有有关于素秋的照片存在。
因为，他们都不想要再看见这张脸，甚至，连于素秋的名字也不愿意提起。
白露错愕地望着商敬国。
成为商老先生的孙女……
商谒脸色极其难看，他瞪了一眼商决，却没有胆量瞪商敬国。
他们爷孙俩分别是在看他的笑话。
且都在讽刺他老牛吃嫩草。
尤其商决方才对白露的称呼，更是让商谒的心里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
他不过就是想要跟苏明喻离婚，再简简单单地跟白露在一起过日子。
明明很轻易的事情，明明商敬国挥挥手就能做到，却就是不愿意帮忙。
商决朝提着东西的苏恬递了一个眼色。
苏恬扶了扶挂在鼻梁上有些松垮的镜框。
在病房里目睹好戏的时候，她还不忘分心等休息的时候应该去购买一款什么款式，以及什么颜色的眼镜。
对于她这种五百度近视的人来说，每天做着文秘的工作，需要大量的浏览各种文件信息，如果再没有一副适合舒服的眼镜，那就是最难忍耐的事情。
苏恬礼貌性地冲商敬国笑笑，将买来的营养品和水果放在堆满了一堆东西的桌子上：“商老先生，这是总裁给您挑选的营养品，您每天记得吃一点。”
她不喜欢多嘴。
也没有在商敬国面前表现的意思。
她说这些，不是为了加戏，而是出于对老人的尊重。
商敬国满意地瞧了一眼苏恬。
真乖。
斯斯文文的。
长得还漂亮。
而且，苏恬表现出来的举动落落大方，眼神明亮。
可以想象到，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肯定出生于教养极好的家庭。
比眼前的白露强。
倒也不是说白露不好，就是她的遭遇虽然令人同情，可她的眼底，失去了清澈干净。
白露看人时的那双眼睛，虽然礼貌，却难掩浑浊。
苏恬说完，转身往病房门外时，将视线落在文周周脸上。
她还记得文周周。
文周周冲她一笑。
苏恬同样勾唇，随即走到一边，继续当小透明。
商谒知道想要大家接受白露没有那么容易，他望着商决，道：“商决，你是聪明人，我跟白小姐是什么关系你应该清楚。以后，希望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商决冷笑，忽然把视线落在一旁看好戏的新秘书脸上，问道：“苏秘书，你刚到我身边实习不久，你来说说，我父亲跟白小姐算什么关系？”
苏恬：“……”
好端端的。
把她扯进去干嘛？
商谒一记凉飕飕的目光扫过去：“苏秘书是吧？你好好回答。”
苏恬：“……”
她被威胁了。
好在她的学历在，家里也有一定的关系人脉，即便没有了商氏集团的这份工作，她照样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
苏恬想了想，道：“商董事长作为总裁的长辈，不但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还当着总裁的面将婚外情对象带到这里，恕我直言，这样的长辈属于垃圾类别的长辈。不过，我很佩服商董事长，连老牛吃嫩草这种事都能做的正义凛然，还一副谁都对不起商董事长的态度，这样的脸皮程度，堪称铜墙铁壁。”
她的家庭环境单纯简单，其中最鄙视的事情之一，就是这种不伦不类，见不得光的关系。
商谒气得面色铁青：“……”
白露也羞愧地低下了头。
商决给了苏恬一个赞赏的眼神。
小秘书很上道。
说的话字字在往商谒跟白露的胸口扎刀，但他听着顺耳。
商敬国呵呵两声，指着商谒道：“你听听，人家苏小姐说的话才是三观正。商谒，冲着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指望你三观正到光耀门楣了，可你总该有点羞耻心吧。”
一把年纪，还想要娶一个年轻漂亮的白露，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
商谒牵着白露的手收紧，哪怕被这般奚落，他也坚持：“爸，我跟白露的事情还轮不到别的人来评论，我们是真心喜欢的。”
真心喜欢？
商决嗤笑出声，语速不紧不慢：“爸，您别着急啊，您怎么不问问白小姐的意见？问问她想不想要当爷爷的孙女？比起嫁给您，当我爷爷的孙女也不差。”
商谒怒斥：“你闭嘴！”
白露：“……”
接着，商决突然转身，从苏恬背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商谒跟白露面前：“白小姐，你跟我爸的事情我不管，我就想问问，你的女儿呢？”
白露脸色乍变。
商谒捡起文件一看，上面有关于白露这么多年的种种经历，包括她曾经的恋情。
最后，还有白露在怀孕期间的照片。
他捧着文件的手在颤抖，抓过白露，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事？”
白露被他抓得吃痛：“商董事长，请你听我解释……”
她怀孕生下孩子是半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认识商谒。
她还天真得认为这件事情能够掩盖过去，没想到，商决会在私底下查她。
面对商谒的质问，白露反应极快，眼泪扑簌簌落下：“商董事长，在认识您之前，我的确有过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
“……”
文周周默然。
这位白小姐的经历很坎坷啊。
而白露的回答，让商谒的怜惜更重。
他一把拉过白露，离开了病房。
商决也很快离开。
电梯里。
商决侧眸，想到苏恬刚刚说话时的勇气，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苏秘书，你表现得不错。”
“多谢夸奖。”苏恬公式化一笑。
从商决的话来分析，她的这份工作是保住了。
下一刻，她抬手扶了扶松垮的镜框，直勾勾地望着商决：“总裁，鉴于我优秀的表现，你看，要不要给我加点奖金？”
商决：“你很缺钱？”
苏恬：“我这人俗，虽然不是特别缺钱，但我想跟人民币谈一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恋爱。”
商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