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速地奔跑到对面的楼梯口脚步,刚刚停下一个带着金金丝铁面具的男人,正好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就好像早就知道姜南歆会来,所以故意留下要和姜南歆对上一样。
因此,他的脚步沉稳丝毫没有因为姜南歆的出现而产生一丁点慌乱。
姜南歆眼神中没有丝毫质问,两人虽然之前见过,但对面这个人刚刚杀了冯田田的原因她心里无比清楚,不过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罢了。
姜南歆没有任何想要谈话的心情,看着对面的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完全把她当作隐形人,姜南歆如同闪电般冲上去,从背后偷袭将男人扑倒在地。
男人的手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别那么激动,说不定我们还能合作。”
“合作?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姜南歆迅速拔出,刚刚警方交给她的枪,紧紧盯着男人的心口,“像你们这种血腥残忍的组织,就该全部被枪毙,为那些死去的人陪葬,我怎么可能与你们合作?”
更何况铁面具早就对她下了杀令,如果不是她小心谨慎,恐怕已经被他们杀了死了无数次。
而眼前这个组织的核心人物之一,竟然在这儿给她说什么合作,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南歆,“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但是男人没有丝毫惧怕,反而猛地翻身以超乎常人的敏捷打掉了姜南歆手里的手枪。
手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中中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姜南歆就被男人压在地上。
男人道:“如果说我能够帮你毁掉铁面具呢?”
“帮我毁掉你们的组织?”姜南歆觉得对方怕不是脑子傻了。
男人又道:“你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我从始至终都知道你在里面,我更知道你手里有枪,我还知道警方会什么时候抵达,今天那些铁面具杀手的命就当给冯田田陪葬了。”
“这就是你说的合作?”姜南歆说,“如果冯田田死了,不该是这群底层认出来背躬顶死,如果你真心的想要合作,那你就把你身边那些核心成员全部杀了,来给冯田田陪葬。”
“正有此意。”带着金丝面具的男人道,“谢谢你上次的盒子,让我活下来,我必须要出任务,也必须要完成任务,如果任务不完成,我会死亡,如果我死了,就没办法与你合作,15号那天我在彩虹大道桥洞底下,等着你,我是真心想要与你合作,把铁面具端了。”
姜南歆当然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刚杀完人的杀人凶手的话,如果他真的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与她合作,让铁面具毁灭,那么她脑子绝对有坑。
“我当初就不该留下那个盒子,我就该让你被组织怀疑,今天冯田田就不会死!”姜南歆懊悔。
冯田田虽然并没有传出死亡的消息,但是眼睁睁看着子弹穿破冯田田心脏和关键器官的时候,姜南歆几乎已经确定了冯田田的死亡。
带着金丝面具的男人回答:“如果你当初不帮我让我死,也无法改变冯田田被人买命的现实,如果之前我死了,今天代替我身份来的人可不会手下留情,甚至会直接用子弹射爆你和姜承业的头。”
“你不用怀疑我合作的心,你大可以试一试,我如果说的是真的,从内部挖解铁面具的力量,我们一明一暗配合,铁面具这个组织活不到,今年过年之前。”
两个男人说的一板一眼的令姜南歆发笑,姜南歆右手死死地挡住男人的胸膛,左手撑在地上。
“你如果真想合作,就让我看看你的脸,一个脸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合作人员,我凭什么要信你?”
姜南歆本来就是说说而已,只是想拖延时间,想想自己下一个用什么招式阻止眼前这个男人的束缚。
却没有想到带着金丝面具的男人,只是犹豫了不到1秒,只接拿下了脸上的面具,只是短短不到几秒,他就又把面具带上。
可即便再带上,姜南歆依旧还是看见了他面具之下的脸。
面具之下是一张如阳光般耀眼的金发,它有一双宛如深邃的碧色眼眸。
“尤莱,果然是你!”姜南歆说。
这下已经确定了铁面具明面上全部力量。
高家紫方势力,罗家青方势力,斯蒂文金方势力。
尤莱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音有人在朝着这边跑来。
“我没办法跟你说更多的事情,我也不能保证彩虹大道桥洞底下,我一定会到,但只要我出现,我有一口气都会去桥洞底下,把有关于铁面具的消息全部告诉你,并告诉你如何与我合作,把铁面具瓦解。”
“但如果你带了警察,我就不能行动,姜南歆你敢不敢赌一把?”
尤莱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了郑义的声音。
郑义高声喊道:“别冲动!放开那个人质,什么都可以商量!”
郑义还以为带着金丝面具男人想要用姜南歆威胁警方,却没有想到,带着金丝面具的男人转身直接跳进了小区中间的河流。
黑暗浑浊的河水,瞬间通过了他的身影,使留下一圈圈逐渐扩散的涟漪证明这里刚刚有人跳下去过。
郑义赶到拉起姜南歆的手让姜南歆从地上站起来,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河里疑惑又惊讶,“不是这个人脑子没问题吧?他完全可以绑架你当作人质离开啊?这个小区我曾经来过,这条河里,我记得还有小男孩撒/尿。”
姜南歆瞬间瞪大眼睛看着郑义,眉头紧促,不禁为尤莱感到恶心。
这时候姜南歆都有点想相信尤莱刚刚说的话了。
身为核心成员之一的金大人不止24小时,随时工作杀人,还要面临组织的惩罚,更是不惜跳入肮脏的河流里逃生。
就算铁面具里有他的股份,他也是核心成员,但是和公司与高管并没有任何区别。
哪一位正常的人类员工,没有在一瞬间想过炸毁过黑心公司呢,毕竟所有脏活累活还有压力全部都在他们身上,还不断地被压榨时间,被公司当作一个不知疲倦的工具,永无休止地上班,榨干灵魂。
姜南歆对郑义补充道:“幸好他跳下去,你才说,不然他真的有可能选择绑架我当人质。”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新闻里报道过尤莱可是有点洁癖的。
……
海市,早上七点,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
这里是手术室外的走廊,寂静的走廊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姜南歆和郑义处理好事情以后赶到手术室外的走廊时就看见姜承业蹲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的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从脑袋里揪出来。
他的衣服和手上沾染着大片大片冯田田的鲜血,那些血迹已经干枯凝固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让它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
“叮——”
手术终于结束了,姜承业的眼球慢慢滚动抬头,因为中年的医生从急救室里面出来,手上甚至还带着血。
姜承业像是疯了一样冲上去紧紧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带着颤抖:“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祈求。
医生沉重地摇头,叹息着说:“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位女士还有几天的生命,赶紧通知她的家人来一趟吧。”
医生的话疏通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姜承业几乎崩溃的内心。
姜南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承业,姜承业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他的嘴唇颤抖泪水不受控制滴从眼眶涌出,“她没有家人,我们也只有彼此,医生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姜承业声音带着绝望,双膝一软痛苦的跪在地上,卑微地抱住医生的腿苦苦哀求。
医生无奈又难受,立刻去拉跪在自己面前的姜承业,但是拉了好几次都没有拉起来。
医生无奈地说:“先生,子弹射中的位置太精准了,而且还不只是一颗,一共有六七颗,其中一颗还在脑部附近,就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活,能够让病人还能留一口气十几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这句话的宣判,让姜承业最后的一次希望瞬间破灭,他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无尽的黑暗将它吞噬。
就在此时此刻,姜承业看到了缓缓走过来的姜南歆,他的眼神中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踉跄着爬到姜南歆的脚下,卑微地跪着声音沙哑破碎,“姜南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用你现在的财富救救冯田田,求求你……”
姜南歆刚想要开口说话,下1秒,姜承业身体忽然往前倾晕倒在地。
医生赶紧上前为姜承业查看情况,然后抬起头对着姜南歆道:“这位先生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无法接受才晕倒过去,先送到病床上休息吧。”
紧接着三四个护工上前和郑义一起把地上晕倒的姜承业台上床车,送往病房。
姜南歆望着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姜承饿和左手边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心也逐渐的沉了下来。
姜南歆缓了一下心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给林青青。
姜南歆对着电话里的林青青说:“用尽我们一切力量,求助周家,程家,还有格里芬,派认识的最好医疗团队来xxx医院。”
……
一共15个小时,冯田田躺在病床上已经10个小时了,她不能说话,她紧闭着双眼,双手被扎满了针孔,再也不能给姜承业做一碗充满爱意的牛肉面了。
姜承业在病床上10个小时了,如果他再不醒来他将永远看不到冯田田了。
在一个小时之后姜承业终于醒了过来。
洁白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磅礴地撒在地面,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温暖。
姜承业坐在冯田田的病床前,身体前倾紧紧握着他那双毫无生气的手。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眶红肿,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冯田田今天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脸色如纸板苍白,呼吸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
她原本灵动的双眸在无法睁开。
姜承业画像个无数次结局都没有想到他们俩人是这样收尾。
姜承业声音颤抖,带着悲痛哀求道:“田田,求求你了请过来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永远不分开的吗?”
说着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低落,在他们颈窝的手上。
“我们说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姜承业声音哽咽说话断断续续,“你还记得我们约好了要生孩子,看着孩子长大,然后我们老去子孙满堂,这些约定你必须要陪我一起实现。”
他的手更加用力的握住,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力量和生命都传递给冯田田。
“田田,我们只有彼此了,你如果走了,世界上我真的就剩一个人了,我不能失去你,只要你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吧!”他的哭声在病房中回荡,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明明才看见阳光明才明白自己人生的方向,还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与享受一生的人,却没有好好感受就已经失去。
姜承业的头低垂着额头底在他们窝的手上,身体因为哭泣而不停地颤抖。
“都怪我,我才知道危险的第一时间就该带你离开,如果我当初挡在你的身后那个子弹绝对不会从窗户射中你,死的人应该是我,我不是什么好人,死得人该是我不该是你!”
他的声音变的沙哑,悲痛的无法呼吸。
就连姜南歆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察觉。
他的哭声带着颤抖与绝望。
他看向病床上人的眼神带着祈求与不舍,想要用目光把床上的人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