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竺的眼中,西河郡主崔绾一向都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至少崔绾表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若不是因为端妃娘娘的原因,想来崔绾也压根就不会与自己走在一起。
因此齐竺在面对着崔绾的时候,一直都放下了那自己在面对着傅容清高的样子,她再怎么清高,还能高得过去面前的崔绾呢……齐竺对着崔绾低下了头,她对着崔绾低声说道:“郡主……”
她甚至都不敢直呼崔绾的名字,毕竟虽然她与崔绾一样也是一位郡主,但齐竺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也只能在傅容的面前呈呈威风了,若真是撞见了像是西河郡主这样的贵人的时候,她也只能乖乖地听着崔绾的话,任由崔绾对自己贬低。
“说吧。”崔绾懒洋洋地对着齐竺说着话,她还坐躺在软塌之上,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低着头说话的齐竺,齐竺的脸上显露出了两份欣喜,随后便赶忙说道:“郡主,我们是否要出去瞧瞧她们?”
崔绾毕竟是齐竺计划中的一环,若是崔绾不愿意起身配合自己去做这件事情的话,那么自己的计划便直接胎死腹中了,齐竺实在是不愿放弃这个计划,便想要勾着崔绾陪着自己一起出去。
只是崔绾哪里会搭理她,她向来都瞧不上眼前这个所谓的清平郡主,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的小门小户跑出来的,连点礼数都不懂,还要凑在自己的跟前,若不是有端妃娘娘的提点,自己又怎么可能去搭理这样的人。
可即便是有着端妃娘娘的提点,自己也只不过随手带上她罢了,崔绾在平常的时候,根本四不太愿意与齐竺多说上两句话的……
“瞧她们有什么意思,平白脏了我的眼。”崔绾摆了摆手,显然是非常嫌弃傅容她们的,只是她的眼神微微一动,再一次看向了身前的齐竺,她似乎是瞧见了齐竺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莫非她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是有其他的目的吗?
崔绾想到了外头的傅容,又想到了齐竺先前的遭遇以及她们两个的关系,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齐竺想来是要对傅容去做些什么的,这可真是有意思,齐竺和傅容这两个人之间显然是不会太平的,于是崔绾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于是崔绾站了起来,随后朝着自己身边的婢女招了招手,眼神一晃,婢女便明白了西河郡主的意思,捧着一个盒子缓缓地走了过来,齐竺不晓得崔绾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她朝着崔绾这儿投来了一个略显出几分迷茫的眼神,便瞧见崔绾从那盒子里随手拿出了一根簪子。
这只簪子看起来似乎很是漂亮,只是对比起崔绾发上的簪子,就根本比不得了,崔绾用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吃的也都是山珍海味,而齐竺呢,也只能跟在崔绾的屁股后头,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讨食的狗一样,只能用上吃上一些崔绾压根就看不上眼的东西。
可偏偏,齐竺还觉着那些东西确实是自己没怎么用过的好东西。
若不是先前齐竺又一次认为崔绾是真的对自己好,想要与崔绾做朋友的时候却听到崔绾对自己那样刻薄的话语,崔绾扬着嘴角那轻蔑的笑,玩弄着自己的指甲,看似是随口一说,却狠狠地扎伤了齐竺的心,她道:“山鸡就该配山鸡件,这样不才般配?”
“你说是吗?清平郡主?”
这两句话如同是响亮的一记巴掌打在了齐竺的脸上,齐竺甚至不敢抬头看着崔绾以及伺候在崔绾身边的那些婢女的眼神,她只觉得这些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而自己,在他们的眼中,也许确实不过是一则好笑的笑话。
她甚至只能笑着咽下那听起来刺耳的话语,笑着继续依附着西河郡主。
回忆里的画面在西河郡主拿起了盒子里的簪子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破碎了,齐竺一个晃神,看到了西河郡主脸上的笑,崔绾随手拿着那只簪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齐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郡主,这是……”
崔绾瞧着齐竺这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站好了,别乱动。”
齐竺的身子立刻僵在了原地,崔绾这才满意了,她轻轻地将手上的簪子别在了齐竺的发顶上,对着齐竺说着:“这可是端妃娘娘赏赐的好东西,你不是说外头的是你以前的好友么?”
“现如今你已经是郡主了,也算是跟在我的身边,戴着这根簪子,也能让你更好看一些,总不能丢了我和端妃娘娘的脸。”齐竺听着崔绾的话,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够戴上这根簪子。
若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在傅家的人的面前丢了崔绾他们的脸,想必这样的好东西必然是轮不上东西的……只是这毕竟是崔绾以及端妃娘娘的赏赐,齐竺自然是需要好好感激一番的,于是便赶忙行了个礼,对着崔绾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端妃娘娘的赏赐,多谢郡主的赏赐,齐竺感激不尽!”
“行了,这些就不必再说了,走吧,跟着我一起出去吧。”崔绾说完了之后,便已经朝着外头走了过去,婢女已经为她撩开了红绸帘幕,等待着崔绾走出去,齐竺立刻跟在了崔绾的身后走到了外头,这个时候,另一艘船上的傅容此时正趴在船沿边上摘着那香蒲。
跟着崔绾走了出来的齐竺一眼就瞧见了傅容的那副样子,她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子幸灾乐祸以及鄙夷的情绪,齐竺还想起了自己曾经还在于傅容做朋友的时候觉着这样的傅容既可爱又灵动,是自己羡慕的模样。
现如今在回首一看,傅容只不过是一个既虚伪又粗鲁的野丫头,与面前的西河郡主以及优雅高贵的端妃娘娘相比,真可谓是天差地别,见惯了西河郡主的模样,她可瞧不上傅容了。